田花花癱在水窪裡麵,欲哭無淚。
她就是死,也不能把這裡頭的貓膩說出來。
這苦果,隻有她獨吞。
連父親,都不能讓他知道。
周圍的棉花苗迎風招展,可誰能想到這些棉花苗,隻等太陽一上來,烈日一照,就會枯萎死掉。
這都是她的心血啊。
路邊的工人們也明白了原委。他們都伺候了農田好多年,有些事不用說破,一眼明。
“難怪我昨天夜裡澆水的時候,比往常多用了一個小時。”
“我也多用了一個小時,難怪,原來水渠被扒開了,水都跑她田裡去了。”
“偷雞不成蝕把米。老田怎麼養出來這麼一個偷奸耍滑的女兒來?”
李苗苗崇拜的小眼神直愣愣地盯著歐允棠:“你咋知道的?你好厲害。”
歐允棠低聲笑道:“這還不簡單。她這片地濕泥多,裡頭還有小片的水窪。我剛才差點兒陷下去。你看看我的鞋。”
李苗苗低頭看,果然,歐允棠的鞋底上沾滿了濕泥。
杜凱倒是發愁:“田花花這片地是農場最好的,她當時是托了關係才把這片棉田搶到手,鉚足了勁兒要搶第一。現在好了,這五畝棉花算是毀了。”
“就是現在補種,時間也太趕了。要麼這片田就得種彆的。”
歐允棠淡漠一笑:“喂,田花花,你輸了。記住,以後你見了我就要叫我一聲‘歐老師’。”
說完,她灑脫地和李苗苗笑了笑,扭身往回走。
她還沒吃早飯,肚子餓得咕嚕嚕直叫喚。
她看到李苗苗竹筐裡有一抹綠色,那顏色嫩嫩的,還有一朵淡黃色的小花蕾。
她笑了笑:“李苗苗,你的南瓜藤能不能給我一把?”
李苗苗沒想到這隊長的未婚妻竟然主動跟自己說話,有些受寵若驚。她兩隻眼睛圓溜溜的,小聲說:“我都給你,我地裡還有好多。”
“多謝。”
歐允棠拿了一大把南瓜藤,和杜凱往回走。
杜凱問歐允棠:“嫂子,你咋知道那一片的棉花苗根都腐爛了?表麵上看著還不錯,都挺茁壯。”
歐允棠翻撿著南瓜藤:“簡單,有一株棉花苗地勢高一些,長得生機勃勃,葉片是向著天空傾斜的,而其餘的棉苗的葉子都是下垂的,顯然根部受傷。”
“再看地麵,有些地方積水未去,一看就是水澆多了,棉花苗被淹死了。”
杜凱恍然大悟:“哦,原來如此。”
“我嫂子好牛。”
他衝歐允棠豎起來大拇指。
歐允棠笑了:“趕緊回家,我肚子都快餓扁了。”
她隻不過出來看看農場,沒想到和田花花乾了一架。
她沒好意思讓杜凱回家吃早飯,畢竟人家陪著她那麼長時間,怎麼得留他吃碗麵。
把昨天買來的五花肉切成薄片,蔥薑蒜備好,還切了一個火紅色的乾辣椒。
“杜凱,大火。”
杜凱使勁兒往灶膛裡麵添柴,火苗轟隆一下打起來。
歐允棠往鐵鍋裡加了一點油,然後把肉片下鍋。
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