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歐允棠終於可以下床了。
不是她不想下床活動活動,而是她不被允許下床。
莫悍山夜裡守著她,白天呢,嫂子們和孫夢桃、李玉貞、李苗苗和丁叢笑輪流看著她。
隻要她有下床的苗頭,立刻按住她,把這希望的小苗頭給掐滅。
就連三丫,都搖頭晃腦地守在床邊,糖果都收買不了她。
“姨姨,你要乖,要聽話,這樣病才好得快。”
三丫眨著雙大眼睛,小大人一樣看著她。
好像懂得還挺多的樣子。
歐允棠就這樣被釘在床上,熬了三天。
今天終於能下床,出門。
終於可以站在院子裡呼吸凜冽的空氣啦。
她一身新。
嶄新的棉襖、棉褲。
新棉鞋。
新襪子。
莫悍山扶著她“沒見過你這樣的,不讓你乾活你就渾身難受。”
歐允棠翻了個白眼“讓你躺三天試試?”
莫悍山“……不試。”
歐允棠慢慢走了兩圈,就要出大門。
莫悍山“就在院子裡走,不許出大門。”
歐允棠抿唇“去大棚行不行?”
莫悍山“大棚裡溫度高,這樣一來一回,又要出汗。你才剛好,改天再去。再說了,大棚裡現在隻剩下小黃瓜和幾掛豆角。其餘的都拔光了,韭菜和芹菜的幼苗才剛剛發芽,有什麼好看的。”
歐允棠“給王嫂她們說說,種點兒大白菜。等來年開春三月,青黃不接,窖藏的大白菜也都吃光了。我們的大白菜正好填補這個空白。”
莫悍山點頭“遵命,大人。”
歐允棠咯咯咯地笑起來。
莫悍山心中溫柔。
媳婦兒遭遇這麼大的折磨,還能笑得出來,真是個樂天派。
這三四天,他都沒問過歐允棠,她和田花花之間是怎麼回事,就怕媳婦兒不想回憶,受到驚嚇。
現在,應該可以問了。
他扶著歐允棠進了堂屋,倒了紅糖水給她暖手。
兩個人都坐在一條長凳上,他攬著歐允棠的肩膀“媳婦,說說唄,那天是怎麼回事兒?”
他語氣低沉,帶著一股安全感。
歐允棠垂著頭,喝了口熱水“就是那天我去湖邊散步,張哥說要跟我過去,我沒讓。”
“快到湖邊的時候,我聽到後麵有腳步聲。我就讓這人出來。一看竟然是田花花。”
“我當時很驚訝。”
“然後我們一來一往就說了幾句話。”
莫悍山接著說“然後呢?”
“然後,她拿著把菜刀要砍我。我就跑。”
莫悍山渾身僵硬,大氣都不敢出。
握住歐允棠的手,不知不覺用力。
手背上的青筋,根根凸起。
他心裡已經怒火滔天。
菜刀!
田花花拿菜刀砍人!
歐允棠吃痛“哎喲,你捏疼我了。”
莫悍山趕緊鬆手“寶貝,不疼,不疼。怪我,怪我。”
歐允棠抽出手“你緊張什麼?我哪會那麼笨,等著讓她砍?我天下第一聰明人好不好。”
都到這時候了,還來開玩笑。
莫悍山“……你聰明,你聰明。”
這安撫毫無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