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衛軍說了沉棟梁的事情,就覺得他有點怪,後來知道他從鬆江來找你,我就特意讓人去查了一下……」
當然,這些事情光光查是查不出來的,李勇搖搖頭道:「其實這些事情我也是靠猜的,隻能說我猜對了吧。不過……」
他看著沉默,未儘之言,沉默自然也知道。
「……」
默默良久,沉默長舒了一口氣,像是心中壓了許久的巨石終於得以釋放一樣。
雖說李勇說他是猜的,但他畢竟也是知道了,而沉默不知為何,突然有了一種傾訴的欲望,把那些她以前從來不敢對人說、也怕被人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
她找了一個台階坐下來,仰著頭帶著幾分茫然問李勇道:「李勇,我可以相信你麼?」
李勇毫不猶豫地點點頭道:「不管怎麼說,我起碼對你沒有惡意,你應該感覺得到不是麼?」
不止沒有惡意,李勇心裡還有幾分無法道明的憐愛。
那是「前世」今生疊加在一起的,尤其是知道了女孩在這裡的遭遇,感覺之前自己在「小歡喜」裡做的事情都不算什麼了的說——好吧,不比爛了。
「其實……」
沉默的故事其實很簡單,但正因為這樣,更令人發指。
她和傅衛軍的父母去世後,大伯沉棟梁拿著給她父母的補償款,決定收養沉默,卻轉頭將自幼失聲的傅衛軍送去了福利院。
而他們留下沉默,也是不懷好意。
沉棟梁心懷不軌,沉默的大伯母趙靜明明知道一切,卻默默縱容,甚至還幫忙遮掩。
沉默當時還小,什麼都不懂,但也留下了心理陰影。
這讓李勇想到了喬三麗,但不管是在劇中還是自己去到那個世界後,喬三麗終究還是逃過一劫的,更多還是自己走不出來;而沉默……
何況對她下手的,還是她的親大伯,是父母死後收養她、本該是她最信任的長輩。
簡直禽獸不如!
後來沉默慢慢長大,也逐漸有了反抗之心,但她卻很難擺脫。
一個很簡單的道理,就不談說心理上造成的創傷,讓她對沉棟梁畏之如虎了,她自己還一直沒法賺錢,所以這麼多年下來,一直都受到沉棟梁的經濟轄製,隻要她還需要錢,那就脫離不了沉棟梁。
所以沉默現在出來了,才會想到要到維多利亞去打工,因為那邊賺錢快,而且可以讓她做兼職——這是最關鍵的,畢竟現在的她更重要的還是學業。
在其他地方,就算能工作,也沒有這麼便利,也不能賺這麼多。
何況如今正是下崗潮了,工作也不是那麼好找的,有個地方能要她就不錯了,哪裡還能有得挑?
這跟其他一些電視劇裡安排女主角進入這類場所去兼職的理由比起來,在李勇看來倒是要正當合理多了,也可以理解。
這樣下去,大學期間她就能夠積累到一定的錢財,到時候就有辦法慢慢脫離沉棟梁的掌控了。
甚至沉棟梁這次住招待所的費用都是她出的,而據沉默說,她是想要通過這種方式來告訴沉棟梁,她現在有錢了,不再像以前那樣,隻能找他拿錢,所以必須要聽他的話了。
這不是她第一次提起反抗的勇氣,但絕對是最有力的一次。
所以沉棟梁很生氣,但他並沒有怎麼表現出來,反倒是拉著她,讓她坐到一起去給她剪指甲,似乎想要用這種對她好的表示來感動她。
她當然不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