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先生和斯坦會長,都是夏德的朋友,這兩位先生看起來今天是沒事了,居然邀請夏德到樓上的辦公室喝杯下班酒,順便談談今年大城玩家的事情。
工作時間是禁止飲酒的,但人們又喜歡用名酒裝飾自己的辦公室。掐算著下班的時間,與朋友和同事小酌一杯,算是這個時代坐辦公室的上流紳士們的風雅喜好。
夏德對飲酒向來沒興趣,但對大城玩家有興趣,於是便跟著兩位先生登上三樓。
會長辦公室裝飾相對樸素,並非想象中那樣陳列著古董之類的器具,就連牆壁上的油畫都是普通的風景畫。房間裡酒櫃裡的酒,算是唯一的昂貴裝飾物。這位托貝斯克最有名望的預言家,興致勃勃的和夏德談論著那些酒水的來曆以及曆史。
看起來,協會的副會長是羅德牌愛好者,而會長則是名酒愛好者。還好這不是普通組織,否則預言家協會真是前途堪憂。
三人落座,談論著夏德前不久獲得的惡魔係列羅德牌,談論著最新的套牌牌組,談論著城裡大大小小的牌局。正當馬克副會長,用羅德牌與酒鬼的玩笑讓大家取樂時,辦公室的門居然被敲響了。
肩膀上的貓對著門口喵~了一聲,它在聖德蘭廣場六號養成了習慣,隻要有人敲門就會有自然反應。
但並不是樓下的接待員通知夏德露維婭回來了,而是協會的中年占卜師找斯坦會長有事。樓下的占卜活動出了些問題,一位身份尊貴的客人,在協會裡與同伴們占卜時受了輕傷。
“受傷?哪一個房間?”
斯坦先生站起身皺起了眉頭。
托貝斯克本地協會有一名會長和三名副會長,其中夏德的朋友馬克副會長負責羅德牌,另外兩位先生則分彆負責占卜業務和協會的後勤管理。如果是客人在協會內受傷,不論如何,也不應該直接找到斯坦會長處理問題,因此大概率是客人的身份有些麻煩。
“先生,是二樓儘頭的那間大占卜室。”
聽到這個回答,夏德與馬克副會長也站了起來。二樓儘頭的房間是貴賓室,通常用來接待那些身份極為尊貴,或者有嚴格隱私要求的客人。露維婭和夏德提到過那個房間,一般的貴族都沒資格使用那裡。
“是哪位女士來了?玫瑰女士?渡鴉女士?紡織機女士?還是荊棘女士?”
馬克副會長詢問道,那些身份尊貴的女性,並不喜歡用本名來參加占卜活動。
纏著紗巾的女占卜師看了一眼夏德,見無人反對才小聲說道:
“紡織機女士。”
馬克副會長臉色一下嚴肅了起來,就連斯坦先生也是一怔,這位高環術士緊皺起眉頭:
“這些可真是遇到麻煩了。”
說著,他讓馬克副會長在這裡陪著夏德,他自己則和占卜師先行離開。
隻是經過這件事的打擾,夏德與馬克先生也沒有聊天的興致了。夏德抱著貓有些好奇“紡織機女士”的身份,馬克先生看出了他的好奇,猶豫了好一陣子才肯說對方的真實身份:
“一般來說,這是不允許說的,但你畢竟和嘉琳娜小姐有關係,知道那位女士的身份也沒什麼。”
“王室成員?”
夏德問道。
“是的,是阿傑莉娜·卡文迪許殿下。”
見夏德一臉茫然的樣子,馬克先生又補充道:
“那位十六歲的公主,今年春天過生日的時候,被國王陛下贈予了一枚鴿子蛋大小的紅寶石作為生日禮物。這件事,可是被人們談論了好幾個月。”
馬克先生說的這件事夏德當然不知道,今年春天他還不在,而原主夏德那時剛被斯派洛偵探收留訓練,也關注不到這種事情。但他隱約想起了那位阿傑莉娜·卡文迪許公主,在拉魯斯三世所有的子女中,這位公主被人們記住的一點是,她是近幾年最深受拉魯斯三世私下喜愛的公主。
而在阿傑莉娜·卡文迪許之前,其他深受國王陛下喜愛的公主們,全部都以政治婚姻的方式開始了自己的婚後生活。相反,那些不受國王陛下私下喜愛的女兒,比如更像是被國王當作得力大臣的蕾茜雅,能夠嫁的相對自由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
從這方麵來看,王室還真是無比的現實。
見馬克先生對貴族的秘聞似乎有很多了解,夏德便向他請教了一下關於拉魯斯三世其他子女的事情。
馬克先生的態度和現在大多數的貴族一樣,都認為拉魯斯三世對待子女們苛刻的態度,以及在沒有確定繼承人的情況下允許眾多成年子女參政的行為,極有可能在幾十年後導致王國劇變。
他沒有說“劇變”是什麼,但夏德也猜得到是王位的更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