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露娜就像是真的隻是來和夏德跳一支舞一樣,當夏德走出樹籬迷宮的時候,十七歲的姑娘已經不見了蹤影。
夏德知道她大概率在施盧赫湖周圍,但他現在又沒有理由冒著被教會發現的風險去往那裡,因此便放棄了去找伊露娜的打算。
夜色漸深,夏德沒有留在庭院中,而是回到大宅內,想要去休息室裡把自己的貓重新要回來。
此時雪依然還在下,大部分客人已經回到了室內繼續熱鬨的舞會,但今年冬季第一場雪的話題仍然在被談論。舞會在繼續,夏德沿著大廳邊緣,一邊回應人們的打招呼一邊向前走,心中還在回想著剛才的那一支舞。
還沒有走到走廊,迎麵就看到了瑪格麗特公主“氣勢洶洶”的帶著女仆走了過來,夏德停下腳步很恭敬的問候,公主正是來找他的:
“是的,漢密爾頓先生,我承認,你提出的問題,在宴會結束之前我無法回答。”
戴著銀色冠冕的公主說道,她大口呼吸著,這當然不是因為走路很耗費體力,而是承認這個事實讓她非常有壓力:
“是的,我承認自己想不出來。我用了好幾個小時,將自己關在房間裡思考,然後又與人們進行討論,最後甚至還去詢問了你的女伴。但我依然想不出來,是的,明明隻是簡單的加減法,明明涉及到的數字不超過五個,但我就是想不出來。”
雖然語氣保持著平靜,但夏德感覺對方似乎有些癲狂了。這種心情他非常了解,在年少的考試時,當截止時間即將到來,而一個有很多分值的問題還沒能解答出最簡單的第一個小問題時,他也會如此的癲狂。
不必說外鄉人,這個世界的人們隻要參加過考試,或多或少都有過類似的感覺。
“所以,請告知我答案。”
瑪格麗特·安茹淡藍色的眸子,看著夏德的眼睛。
“這”
夏德遲疑了一下,為了對方的顏麵又提出了新的建議:
“這場宴會大概還能持續幾個小時,您其實可以再嘗試著想一下。”
他裝模作樣的拿出了自己的懷表看了一眼:
“距離午夜零點還有一個小時,不如,等到零點我再告知您答案吧。您所需要的隻是一個小小的靈感,也許可以多找人談一談。”
他這是考慮到了對方的自尊心,這句話幾乎是在明示瑪格麗特公主去找她的數學老師,也就是大魔女西爾維婭小姐詢問答案。
瑪格麗特公主顯然是聽懂了這種“暗示”,她的嘴角抽動了一下,卻並沒有讓夏德離開:
“騎士,我原本想要好好享受德拉瑞昂王國的貴族宴會,沒想到將宴會的一大半時間,花費到了去解決一個簡單的數學問題上,是的,我不太清楚你在這幾個小時內都做了什麼,但我真的將自己大部分精力,花費在了你的問題上。”
夏德這幾個小時分彆在房間裡和兩位姑娘看手抄本,然後和蒂法去花園玩牌,隨後是施盧赫湖之戰,再然後又在宴會廳和雪中的花園跳了舞,可以算是豐富多彩,沒有浪費任何的時間。
瑪格麗特公主大口喘著氣:
“所以,為了能夠讓我不必浪費一整個晚上,請現在就告知我答案,我承認是我輸掉了猜謎遊戲。是的,我認輸。”
見她如此的堅持,夏德也就沒有再推脫。他不想在嘈雜的宴會廳給出答案,而是打算讓公主帶著女仆,隨他來到相對僻靜的走廊。但瑪格麗特公主卻偏偏讓夏德現場解答,甚至還讓人拉來了一塊有滑輪的小黑板——這是莊園倉庫進貨時用來記錄進項的工具。
夏德剛才說出的問題,在湖景莊園的客人們口中已經流傳了出來。然後就和夏德預料的一樣,至少目前為止答案還沒能被完好的解釋清楚。
見夏德願意親自解答“失蹤的1便士”,人們也逐漸靠攏了過來。不僅是瑪格麗特公主,連那位“指引之月”萊金斯·普利夏先生,居然也出現了。
夏德有意讓自己留下更深刻的印象,方便接下來搜集對方的靈光,因此拿起粉筆後,便打算解釋的清楚一些:
“殿下,您真的隻是被題目表麵迷惑了。這個問題中,三位紳士一共花掉了27便士。”
“是的。”
端著酒杯的人們紛紛說道,也很期待夏德會說出什麼。
瑪格麗特公主輕輕點頭,拿著粉筆的夏德,於是噠噠噠的在小黑板上寫下了“30”,然後向右下方拉出一條線,寫上了27。
“這27便士去了哪裡?”
他圈出了“27”,瑪格麗特公主一邊思索一邊說道:
“當然是支付給了三隻貓旅店的桑美夫人。”
到目前為止,夏德的思路和她完全一致。她意識到了這是一種思維陷阱,但卻無法跳脫出來。
“不不。”
夏德搖頭:
“桑美夫人隻拿到了25便士。”
年輕的紳士用粉筆,在“27”右下方拉出一條斜線,寫上了“25”。
公主微微皺眉:
“是的。”
她感覺自己似乎明白了一些,但又不明白。
“所以,27便士被桑美夫人拿走了25便士,被小男孩扣留了2便士。”
“27”下方向左下拉出一條斜線,寫上了“2”,瑪格麗特公主微微張嘴,圍觀的人們也小聲的討論了起來,他們也看出了端倪。
“所以”
夏德在最初的“30”下方,向著左下拉出一條斜線,寫上了“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