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克洛伊小姐差一點就要將無法抑製的“不夠”說出口。
心臟因為這異常的感覺而快速蹦跳,血液在心臟的輸運下流向全身,就仿佛心臟變成了溫熱整個身體的太陽。難以抑製的衝動讓她小聲的呻吟了一下,努力克服著想要繼續飲血的衝動,她紅著臉掙脫夏德擁抱的同時,感覺自己的狀態真的恢複了大半。
“這感覺真不錯。”
嘴巴裡的美酒味道久久不散,她不敢看夏德的眼睛,隻能輕聲的讚歎:
“隻是些許的溫度,就能讓我恢複健康。我們繼續走吧,去攀登,去那頂峰。”
“好的,出發吧。”
夏德也從地麵的毯子上站起身,在克洛伊小姐的堅持下回收了那頂破損嚴重的帳篷以後,由馬爾克斯夫人和那個不知名字的男人背著行李,夏德走在最前麵,克洛伊小姐三人排成一排跟在他的身後,一行人頂著風雪,向著更高處的山峰走去了。
雪地上留下了成串的腳印,但那腳印又很快被翻滾著的雪粒掩蓋。
越是向上走溫度就越低,四個人都包裹著棉衣,每一次呼吸出的白霧中的水氣,仿佛離開嘴巴和鼻子的下一秒就會被凍成冰晶。但危險不僅僅是極寒的氣溫,山頂位置的精神汙染性和那極強的低語要素以及褻瀆要素,甚至讓夏德都感覺到了頭昏腦漲般的不適感。
他需要時不時的回頭去看同伴們的情況,而身後的克洛伊小姐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拽住了他的衣角。
馬爾克斯夫人和那個男人的狀態看起來還可以,至少能夠繼續走下去,但克洛伊小姐卻很快便再次變成了臉色慘白,甚至都無法站立起來的狀態。
她幾乎靠在夏德的後背上,近乎變成了被夏德背著。夏德隻能暫時停了下來,還想要放血喂給克洛伊小姐,但卻被後者拒絕了:
“我是魔女克洛伊,我能夠攀登上去的,這是最後一段路,是最後一段路。”
她嘴巴裡不停的說道,扶著夏德站起來,向上看向頂峰,咬破舌頭讓自己清醒一些,然後在夏德的攙扶下儘力的向前移動。
呼嘯的風聲,在那壓抑的黑色天空下,帶動著漫天的雪花飛舞。四處散發著銀色光芒的雪,有時甚至會讓人以為隻是在原地踏步。
相對於龐大的白銀山脈,如同螞蟻大小的四人,在那光潔的雪麵蠕動著前行。風帶動圍巾向著身後飄飛,雪掃過臉頰留下刀割一般的痛感。連串的腳印成型、然後被雪花掩蓋,前進的速度雖然緩慢,但他們的確在一步步的接近高峰。
夏德真的很佩服身邊的這位年輕魔女,克洛伊小姐此時展現出的那種決絕堅定的精神和信念,在這極寒的雪山中真的如同火把一樣的明亮和迷人。
她咬住了自己一小撮銀色的長發,右手扶著夏德,靠著自己的力量向前邁步。即使全身顫抖,即使不得不咬破自己的嘴唇和舌頭保持清醒,但她依然沒有停下自己的腳步。
那光輝的精神與信念,也吸引了潛藏在黑暗雪山中的邪魔和妖鬼。最後一段艱難的路自然不會沒有敵人阻攔,馬爾克斯夫人和那個男人如同不存在一般跟在兩人身後,克洛伊小姐注意到了頭頂詭異的黑色天空下旋轉飛舞著的黑霧,夏德扯了一下她的手:
“你隻需要向前走,一直向前走,剩下的事情我來解決。”
盤旋著的黑霧化作道道光流向著兩人刺來,炸裂的黃金色護盾在黑夜下的雪山中是如此的黯淡。手中銀白色雷槍被投擲向了天空,在空中驚雷炸響的同時,銀色的月光又向著後方跟來的怪異黑影橫掃而去。
磅礴的蒸汽在那鐘聲的巨大轟鳴與汽笛的刺耳尖叫中出現,二者的聲響似乎可以震動整座雪山。巨大的命環如同太陽般,在山巔輻射著四色靈光,而緊接著爆發的銀色月光,更是幾乎照亮了整片黑色的天空。
在那閃爍著銀色光輝的山脈之巔,仿佛無窮無儘的黑影被企圖登上最高峰的迷失者吸引。這將是它們最後的機會,去阻止凡人觸碰到不應觸碰的禁忌。
“你們先走!”
以最強姿態麵對身後敵人的夏德推了一把克洛伊小姐,命環的光輝照亮了他。夏德不去轉身看向魔女,而是單手握持月光大劍,另一隻手中炸響的銀色雷霆,呼應著身後攜帶著不應存在熱量的黃銅之輪。
克洛伊小姐抿著嘴看著他:
“你答應我的,和我一起登上山頂。”
她低著頭,帶著馬爾克斯夫人和那個驚懼的男人一同頂著風雪向上行進。
在他們的身後,不時閃爍的靈光以及照亮黑夜的月光,讓他們知曉那戰鬥是多麼的激烈。但對於夏德來說,他獨自麵對自雪山下湧來的無數黑影,卻一點也沒有感覺到吃力。
這不僅是因為他自身的力量,就極其針對這種詭異的東西,這更像是這些東西恰好符合他的戰鬥力。既不會過度為難夏德,也不會讓夏德陷入危險的境地。
它們的出現,像是刻意將他留在這裡,讓克洛伊小姐能夠獨自攀登。
因此雖然看上去場麵非常危急,但實際上這並不比夏德幾個小時前獨自深入潘塔納爾大沼澤深處要危險。
“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耳邊傳來了聲音,但不是“她”的聲音。
“當然知道,接下來的路,她要自己走完。”
夏德回答道,手中長劍揮舞的同時,餘光果然看到了那位身著白袍,手拿白色橡木杖,赤著腳的神明【寒冬少女】正站在他的身邊。
神明的神降狀態,有著與克洛伊小姐極其類似的銀色長發,那銀色發絲在風中飄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