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周米婭總是被夏德帶到外麵,如今到了周末,這隻貓是打定了主意決計不肯再出門。因此夏德回家後才剛一開門,它便從夏德懷裡鑽了出來,然後直接竄向了三樓,不管夏德怎麼叫都不肯從三樓一號房,露維婭的那套昂貴的星象儀上麵下來。
於是,夏德隻好自己去了蘭德爾河穀。來到被遺忘者教堂的正廳時,他還看了一眼放在拉瑟斯先生石像旁的,沃森特一家人的舊照片,考慮了一下並沒有將其帶走。
到王爾德歌劇團借了一匹馬,隨後騎馬前往了城外的奧森弗特莊園。由於路途遙遠,等到夏德跨過小橋,在稍顯陰森的森林遠處看到奧森弗特莊園的遠景時,時間已經來到了下午的兩點半。
史東·奧森弗特這一次依然不在家,如果不是曾經見過一次他與夫人一同出現,夏德有時候甚至想要懷疑,這兩個人是不是根本就是一個人。
冷清而且稍顯破敗的莊園裡,依然隻有海菈·奧森弗特夫人以及奇怪的女仆和老管家。夏德和海菈·奧森弗特也依然是在那間熟悉的會客室見麵,在女仆退出房間以後,夏德將從伍迪船長那裡取回的信件和照片遞給她:
「你的丈夫委托我,把這個送到莊園。」
海菈·奧森弗特依然戴著麵紗,穿著像是修女服一樣的黑色長裙。她沉默的接過了那些東西,然後將它們放在腿上觀看。
「我見到了伍迪船長,聽他聊起了你和你的丈夫以前的事情。你們以前,似乎很恩愛?」
麵紗下的眼睛看向夏德:「我依然愛他。」
聲音好像比前幾次更冷淡了。
「好吧,真是抱歉,我的說法有問題。哦,還有,六天以前,也就是這周一,我去了沃森特莊園。」
夏德又說道,但海菈·奧森弗特這一次卻什麼反應都沒有,就仿佛那和她沒有關係。「那是你的親人們居住過的地方。」
夏德提醒道。
「是的,我知道。」
海菈·奧森弗特說道。夏德狐疑的看著她:
「也許是我多管閒事,我在那棟宅子裡,見到了一些鬼魂,聽他們說起了以前的事情。三年前」
「您應該沒有其他事情了吧?」女人忽然問道,夏德一愣:
「是的,送完東西就沒事情了。」
於是海菈·奧森弗特站起身,從門口離開了。而門外的那位女仆,則走進來示意夏德可以跟隨她離開,夏德也隻能匆匆結束了這次拜訪:
「剛才看清楚了嗎?」
【是的,即使是趕你走的時候,依然麵無表情。這不是故意偽裝出的冷漠,麵部肌肉紋理和瞳孔,沒有任何一絲一毫的驚訝或者悲傷的情緒變化。】
雖然海菈·奧森弗特戴著麵紗,但那麵紗並不是很厚,因此這些細節完全看的清楚。「這樣啊所以,新的可能性又出現了。」
因為在奧森弗特莊園實際上沒有停留太長時間,所以夏德回到城裡的時候也才四點左右。他沒有在城裡久留,而是回家去專心研讀從黑夜靈廟的山洞裡找到的那本回憶錄。
在書房裡打開書的時候,外麵的天色還很亮,但等到米婭跳到桌子上去扒拉夏德的手的時候,甚至連聖德蘭廣場的煤氣燈都已經亮了起來:
「時間真快。」
夏德伸了個懶腰,合上了書本,回憶著剛才讀到的萊曼先生一生的故事。
那位先生的確從蠕蟲洞窟裡帶出去了三位蝴蝶姑娘,大概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他離開那裡以後依然保留有記憶。而從那洞窟離開後,他便帶著全家搬遷到了第五紀元的蘭德爾河穀地區,隨後在駐守當地的佩裡修女的幫助下,家族開枝散葉。
夏德沒有將那本很厚的回憶錄讀完,而是隻讀了三分之一,到萊曼先生三十二歲那年。看得出來他的一生都很幸福,生活在第五紀元,這大概是最好的結局了。
他打算晚上抽時間,將剩下的內容簡單的過一遍。這也許對明天去探訪格蘭傑家族的舊墓園,會有些幫助。
今天多蘿茜回到她的父母家中吃飯,蕾茜雅也沒時間來見夏德。家裡顯得有些冷清,所以夏德先去了老約翰的典當行,去拿了已經配置好的,可以在夜色中作畫的顏料,隨後便帶著米婭去了蘭德爾河穀找露維婭。
從冬夜中走入熱鬨溫暖的豐饒大地旅店時,夏德又被旅店的侍者叫住了:「您是租住在三樓302的約翰·華生先生嗎?」
夏德因為需要一個本地的聯係地址,讓奧森弗特之類的人寄信,因此在露維婭旁邊又租了一個房間。
「是的,我是約翰·華生,請問有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