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送羊奶的送奶工到達了門外,一直在門廳裡等著的貓立刻跑進地下室,喵嗚喵嗚的提醒夏德。而夏德打開了房門後,看著淅淅瀝瀝下著雨的托貝斯克市,便很自然的嘟囔了一句:
“果然還在下雨。”
隨後又恍然這裡不是格林湖市,托貝斯克前些天一直都是城裡煙霧繚繞的晴天,報紙上甚至說,今年春季托貝斯克地區的降水明顯少於往年。
“天空很正常,裂痕還沒有蔓延到這裡。”
夏德又抬頭看向天空,用鑰匙打開門側掛著的奶箱將兩瓶羊奶拿了出來。將它們放到鞋櫃上以後,又將昨天忘記放進來的兩隻空玻璃瓶放進奶箱。
他沒有立刻回去,而是站在門口台階上看向清晨下雨的聖德蘭廣場。雖然時間還早,但清晨的風卻一點也不涼爽。忽然間明白,祈雨之月已經到了下半旬,春季快要來到尾聲。
而在格林湖市奔波了兩個月的他,甚至沒能在環城騎術大賽後,好好看看托貝斯克市的春季:
“時間過得真快啊,轉眼間就要一年了。”
這雨不算大,他便直接走出了房門,在家門口抬頭看向自己的房子,心中想著去年剛接手這裡的時候,房子幾乎算是廢棄狀態。如今不僅每個房間都能被使用了,而且他還探究出了這房子過去害死了一任又一任主人的原因甚至,這房子如今也找到了女主人。
“我的文法不是很好,你知道的,我是外鄉人。”
夏德笑著在心中回答,隨後又記起,留下了和那封信的歐幾裡得先生,除了提到了月亮的被選者以外,還提到他在這裡居住的那三個月察覺到了相當多的危險。其中,“死者的歎息”已經明確是三樓的生死邊界,但“骰子的跳動聲”以及“火焰燃起的嗶啵聲響”他至今都不知道是什麼。
“那位觀星者的聽力似乎很不錯,觀測到的都是聲音。”
夏德看著自己的房子心中想著,小米婭則探頭探腦的從門口伸出腦袋看著夏德,不明白夏德怎麼還不回來準備早餐。
披著雨披的快遞員駕駛郵局馬車,已經駛進了聖德蘭廣場。見六號開著門,便首先來到了六號門口:
“早晨好啊,漢密爾頓先生,這是你的報紙。快回去吧,小心著涼,最近城裡春季流感正在盛行。”
大鼻子的中年快遞員說道,夏德也笑著點頭,看到被保存的很乾燥的報紙的頭版,依然在報道關於格林湖地區的大規模軍事調動。
他搖搖頭,正在此時,隔壁鄰居的房門也打開了。七號的住戶是王國陸軍部隊蒸汽機械裝備研究所的研究員,常年不在家,因此開門的是另一側五號的鄰居史密斯老先生。
“哦,漢密爾頓先生,你也醒的這麼早啊?”
“是的,被我的貓吵醒的,它總是提醒我按時起床。”
夏德站在自家門口的雨簷下說著,至於頭發花白的史密斯先生,他除了格子睡衣以外,上半身還披著一件紅色的係扣毛衫,老年人的確要注意雨天清早的氣溫。
既然遇到了,史密斯先生便也站在自家雨簷下麵,和同樣穿著拖鞋的夏德聊了兩句。
談話的話題自然是手中報紙上格林湖地區的事情,這位王國的前財政部首席秘書,對於兩國的未來憂心忡忡。即使知道刺殺嘉琳娜小姐和瑪格麗特公主的大案並非是軍情六處和灰手套所為,他依然認為格林湖談判的倉促終止,極大可能導致兩國關係的進一步惡化。
“哦,漢密爾頓先生,你也不要太擔心。”
聊天的最後,史密斯老先生安慰道,夏德愣了一下才明白:
“我已經收到了嘉琳娜小姐派人用蒸汽火車緊急送來的加急信,她說自己隻是受了些驚嚇,沒有受傷。她很快就會回來的,祝願她健康。”
憂心忡忡的老人點點頭,沒有心思去調侃自己年輕的鄰居與王國女大公的風流韻事。
等到夏德帶著米婭,夾著報紙,拿著兩瓶羊奶來到格林湖旅館的時候,外麵果然還是傾盆大雨。
他在後廚見到了暫時住在這裡的小約翰,男孩如今在後廚幫工,因此洗過了澡也有了新衣服,那條小狗則被養在旅館後院。見到夏德的時候,男孩怯生生的打招呼,在夏德準備離開時才大聲向他道謝。
不過這不是夏德關心的事情,他在一樓遇到下來吃早飯的奧古斯教士和施耐德醫生,才聽說城裡的事情已經解決了。
“偵探,你可真是錯過了熱鬨事情。今天早晨三點多的時候,西北方出現了七彩的霞光,我當時驚醒,差點以為自己還在做夢。”
施耐德醫生對夏德說道。
伊露娜所說的空間融合,在靈與要素的激烈碰撞下,才形成了普通人肉眼也能看到的光學現象。這本身是極為危險的信號,代表世界不正常的現象已經可以被普通人輕易觀測到,於是也就意味著空間的異變已經到了必須立刻解決的程度。
今天是周二,距離愛德華茲夜宴隻有不到40個小時,夏德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早飯時和奧古斯教士與施耐德醫生,談到了周三登島後的計劃。而等到吃過了早飯,他和前來格林湖旅館繼續商談明日計劃的魔女們打了招呼,又要冒著雨出門:
“你這是要去做什麼?”
嘉琳娜小姐拉住了夏德的袖子:
“我們都在這裡,你還要去找誰?安娜特不是說,她一會兒就到嗎?”
“我去見丹妮斯特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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