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請您下一次祭拜您的曾祖母時,能夠將這件事告訴她,就說當年的鐵匠一家遵守了承諾。哦,也祝您能夠度過美好的每一天,我就不打擾了。”
他摘下帽子向夏德鞠了一躬,見夏德又伸出了手,他便笑著和夏德再次握了一下手才轉身離開,腳步有種說不出的輕快感。
夏德站在那裡,直到目送他走出手風琴旅館的大門才重新坐下。夏德甚至都不知道這個陌生中年人的姓名,但這並不妨礙他感慨丹妮斯特小姐和溫斯萊特小姐不過是一個舉動,便完成了一段讓一個家族跨越百年傳遞信息的故事。
這百年來這個家族應該也經曆過很多事情,但自1763開始接受了委托,直至如今的1854年家族後裔如約來到了手風琴旅館,外鄉人隻看到了故事的開篇和讓人回味的結尾,卻看不到這其中跌宕起伏的故事。
“剛才另一個我說,我對‘契約’有所領悟。”
丹妮斯特小姐忽的說道,端著茶杯轉頭問向夏德:
“你說如果我以現在的被詛咒狀態晉升八環,那麼等我解除詛咒以後,我會變成幾環?”
“還是十三環吧?難道這會讓你突破極限晉升半神不成?”
桌對麵的魔女問道,丹妮斯特小姐於是也笑了起來。夏德則是心中一怔,他忽的預感到如果丹妮斯特小姐能夠在被詛咒狀態下重新回到十三環,那麼當她解除詛咒,說不定真的能夠一躍晉升半神。
但丹妮斯特小姐根本沒機會實驗夏德的預感,被詛咒狀態下靈魂嚴重受限,這種狀態晉升比普通環術士還要困難得多。
“我猜,這就是我們能夠等到的唯一一個人了。”
溫斯萊特小姐當然不知道夏德在想什麼,又百無聊賴的說道,丹妮斯特小姐點了點頭,拿出一隻有著血紅色邊框的單片眼鏡,那眼鏡周圍的血紅色像是乾涸的血液凝成的痂:
“差點把這個忘了,稍等我一下。”
她讓夏德讓開位置,她離開了座位也走出了手風琴旅館,但不多久就回來了,夏德再次起身為她讓開位置讓她坐回原本的位置:
“你們猜我發現了什麼?”
她笑著摘下了那隻單片眼鏡:
“真有趣,那人不是當初那個鐵匠的曾孫。他是鐵匠的伐木工哥哥的曾孫。”
見夏德好奇的看向了她,丹妮斯特小姐又解釋道:
“詩人級遺物【家族穩定器】,這是第四紀的產物,專門用來探測人與人之間的血緣關係,這是我被卷入過去時身上少數的幾件遺物,我當時觀察了鐵匠一家所以記錄了他們的血統。
當然,這遺物的效果也存在誤差,不一定總是準確,但至少在確定普通人之間的關係時很準確。”
說著還將那枚有著血色邊框的單片眼鏡遞給夏德把玩,這遺物的重量和普通單片眼鏡差不多,血色的邊框上有半圈花紋:
【血脈傳承不允許出錯,人們理應知曉真相。】
夏德點點頭:
“鐵匠的後裔帶來了時間信息,所以當時你們隻留下了有關時間的線索是嗎?”
“三個人我留下的信息各不相同,這也是為了保險。而且你那麼聰明,就算上周你沒有成功找到我們,今天碰到了他以後,也肯定能夠想到辦法。”
她對夏德很有信心,夏德也因為這種信任而露出微笑。
隻有魔女屈指敲了敲桌子:
“彆說那些閒話了,看旅店門口,真是湊巧啊,托馬斯·班納特來了!”
丹妮斯特小姐沒有轉頭,隻有夏德微微扭頭看到拄著手杖戴著黑色絲絨帽子的中年紳士走進了旅店。
這就是這間旅館的老板托馬斯·班納特,溫斯萊特小姐描述過他的長相。不過如果按照“欲望”的描述,這位班納特應該不是夏德要找的班納特。
他身邊還有另一個有些瘦的褐色頭發的中年人,中年人身後是和他長相頗為相像的年輕人,隨後才是各自的仆人。
“班納特身邊那兩人,是卡明男爵和他的兒子,我去年秋天來維斯塔市的時候見過他們。”
溫斯萊特小姐輕聲說道。
“這些都是普通人,但都不是環術士。”
夏德停頓了一下:
“我想要確定班納特身上是否有時間詛咒,需要和他接觸一下才行。這種詛咒除非他願意主動表現出症狀,否則我也無法僅僅通過握手就覺察出來。我們先吃午飯,一會兒趁他落單了我再動手。”
班納特先生看起來並不隻是來這裡轉一圈就走的,他帶著卡明男爵父子直接登上了樓梯,所以接下來還有很多時間和機會讓夏德去接觸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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