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曲向下的銀白通道,幽深無比,仿佛沒有儘頭。
昏黃的燈光在牆壁上搖曳,竭儘全力勉強照亮這狹長逼仄的空間。
胡奇腳力驚人,速度奇快,沿著通道不斷前行,沒多久便看到了通道儘頭。
然而,那儘頭的景象與預想全然不同,既沒有鋼鐵鑄就的厚重大門,也不見重兵荷槍實彈地把守。
入眼處,僅一扇老舊的木門靜靜地佇立在那。
木門的木板已然乾裂、褪色,還出現了些許裂紋。
目光穿透裂縫,能看到門後如墨般的黑色。
再看門上掛著的那把門鎖,透著陳舊衰敗的氣息,鎖身布滿暗紅色鏽跡。
恰似被鮮血浸染過,莫名散發著怪異之感。
周圍的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隱隱能察覺到絲絲涼氣正從門的方向滲透過來。
讓人的心跳不由自主加快,雙腳似被釘在地上。
那扇門後,似乎藏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事物。
在木門一旁,擺放著一把藤木椅。
此刻。
木椅上躺著一名滿頭白發的老嫗,她將自己嚴嚴實實地裹在一件喪袍之中。
那喪袍黑沉沉的,衣角沾染著不知從何而來的灰塵,顯得臟兮兮的。
在她腰間,彆著一把嗩呐,嗩呐管身有著幾道劃痕,黃銅製成的吹嘴有些褪色。
胡奇盯著那扇木門,心裡明白這應該是一個特殊的夢眼。
至於眼前這個身著喪袍的老嫗,應該是一名馭夢使。
能被派到此處駐守,絕非尋常之輩。
事實也確實如此,胡奇在對方身上察覺到了三四種不同的夢眼氣息。
“夢行者嗎?”
胡奇目光微微閃動。
四周牆壁皆由黃金打造而成,想借助鏡中人的噩夢力量繞過對方進入其中,顯然不切實際,如此一來,便隻有硬闖了。
想到這,他來到對方麵前。
隻是,當進入距離對方身體一米的範圍時,原本仿佛死去一般紋絲不動的老嫗,猛地睜開了渾濁不堪的眼眸。
刹那間。
她身上的喪袍劇烈鼓動,隱隱傳來陣陣哀悼的哭聲,仿佛帶著無儘哀傷與幽怨,讓四周氛圍愈發陰森詭異。
“嗯?”
老嫗發出一聲驚疑,目光警惕地向四周掃視。
可周圍空蕩蕩的,人影、噩夢氣息皆無。
“難不成是我感覺錯了?”
老嫗暗自思忖,眉頭微微皺起,剛才那瞬間,她確實感受到夢眼的異動。
然而現在四周安靜的情況,不由讓她有些懷疑是否自己太過敏感。
然而,就在這時,她身側的空氣驟然劇烈震動。
一股強勁的風撲麵而來,吹得她花白的發絲肆意飛舞。
嘭!
緊接著,一道白色的紙錢毫無預兆地浮現出來。
隨後,好似遭受了極為強大且難以抵擋的攻擊一般,那紙錢當場炸裂開來,白色碎屑四處飛濺。
“嗯?是誰!”
她眼中閃過一抹驚怒之色,手掌抓向腰間的嗩呐。
然而下一刻。
嘭!
一個手刀直接劈在了她的脖子上。
老嫗雙眼暴突,身體一僵,直挺挺摔在地上,昏厥了過去。
下一秒。
原本的哀悼哭聲以及空中浮現的紙錢儘數消失,好似從未出現過一般。
胡奇的身影顯現而出,看著昏過去的老嫗,有些意外。
“有意思,竟然能夠發現我的存在。”
不過。
此人能被派來守護關押夢眼之地,本身自然有一定實力。
再加上,他這具身體的實力有限,扭曲之光天賦雖能動用。
但與本體相比天差地彆,這般想來,出現這種情況也正常。
胡奇看了對方一眼,並未奪取對方身上的夢眼。
他看得出,這老嫗已近乎瀕死,全靠身上的夢眼力量維係,一旦拿走。
便會直接死亡。
對方與他無冤無仇,自然無需如此,而且這門後麵夢眼多的是。
胡奇彎腰從對方身上拿起一把紅色的鑰匙,走向木門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