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福伯有什麼隻管直言。”賈平安麵色依然帶著淺笑,他很想看看對方是什麼意思,總不會因為一株山參與自己交惡,如果是這樣的話,將軍府也不過爾爾罷了。
“是這樣的。”胡守福先是醞釀了一下語言,隨即說道:“賈公子,寧古塔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做為犯官是有著采參要求的。要求三年之內必須要獻上山參,不然的話,三年之後,就要和其它人一樣去服勞役,這個不知道安哥兒知不知曉。”
“有這樣的規定?”賈平安變得驚訝起來,這非是裝的,而是他隻是隱約聽到過,但並不是很確定。
“自然是真的。關於這一點,城中一問便可知曉。”胡守福很是認真的點頭。
看著對方這鄭重的模樣,賈平安自然不會認為對方在騙自己,真若這樣做了,那就是往死裡得罪自己,這完全就沒有必要。
“原來如此,即這般,這山參就當我賈家上繳之物好了。”賈平安也不囉嗦,即真有這樣的規矩,非是有意針對自己,那他自然是要遵守這個規則,左不過就是一株野山參罷了,放在彆人眼中是了不得的存在,在他眼中嘛,當真是隨手拈來。
賈平安如此的灑脫,看在胡守福眼裡,讓他欣喜。
他還生怕規矩和對方說了,人家再不高興,萬一回頭給老夫人看病不儘心儘力,那可如何是好。
現在看來,對方是懂事知禮之人,這就好辦。那接下來他給對方一百兩銀子之事也就心甘情願了。
“賈公子,是這樣的,考慮到那二十年山參的品質很好,也不能讓你白忙乎,如此給你紋銀百兩算是犒勞好了。”
胡守福還要給銀百兩,卻是在後來說出,顯然這應該是為了交好自己所為,但這同樣也是壞規矩的事情。
聽得賈平安也就皺了皺眉說道:“福伯,萬不可如此。即是規矩,怎能破之。若是破了,也就不叫規矩了。”
賈平安竟然拒絕了,這讓胡守福微微愣然,跟著想到什麼,試探的問著,“賈公子可是不喜了?”
“哪有,福伯說笑了,小子隻是遵守規矩而已。”賈平安笑著搖頭。
如果是初來寧古塔,一百兩銀子絕對不是一個小數,可以解決他一家的生活問題,他自然不會拒絕。可是現在嘛,他手中並不缺什麼銀子,為何還要破例。
以後他還要考慮到以拍賣的方式將野山參賣出一個高價的,怎麼又能夠去欠將軍府的人情,那不是自找麻煩?
賈平安堅持不要,胡守福反倒不好強求。
自己送人情,人家不要,且還有正當的理由,他也不好硬給。
將軍府是有錢,但花錢的地方可有不少,做為一個合格的大管家,能不能用好每一文錢可是很重要的一個考核標準。
“好吧,即是你這樣說了,那此事就做罷。隻是以後再有好參大可以送過來,價錢一定會很公道。”
胡守福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不過就是隨口之言,他可不認為賈平安還能在短時間內在拿出好參來,畢竟現在可不是夏天,有些事情是可遇而不求的。
卻不想,這句話一說出口,賈平安竟然給接上了。“福伯,您還彆說,小子運氣很好,說不準回頭上山了又會有收獲也是說不準的呢。到時候就按規矩價高者得好了。”
“運氣好?價高者得?”換成胡守福一臉懵逼的模樣。
采山參的確是要靠運氣,但就算是再好的運氣也不可能天天可以采到的吧,真是這樣的話,山參也不會這般的值錢了。
隻是對方既然這樣說了,他當然要回應,“那是自然,一切按規矩來就對了。”
胡守福所說的規矩,指的是賣參給他們胡氏,價格上的公道規矩。
賈平安所說的規矩,指的確是價高者得的規矩。
兩人說的並不一樣,所以並沒有什麼衝突。但用不了多久,胡管家就會因為今天的話而後悔了。
......
周宅。
周文炳來到寧古塔已經有近四個月的時間。
人初來這裡時,還是夏天,到現在已要入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