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野心的周氏一族,其中周文炳所扮演的就是積累錢財這一檔子事。
尤其是周氏參行就要開業的事情,周文炳竟然把請柬都送到了郭同方的手中,怕是他也知道這位太仆說不準何時就會重返昌都。
正是有了請柬之說,郭同方說起周文炳的事情時,便詳細了許多。
賈平安於一旁認真的聽著,眼見對方說完了這些,要轉移話題的時候,他冷不防就來了一句,“這麼說,周文炳就是一個商人,他若是收參的話,應該會出高價的是嗎?”
“這是自然。周氏屬於遠道而來,初來寧古塔,想要站穩腳跟,就隻能以價動人心。”郭同方很自然就配合了這麼一句。而直到說完之後,這才突然想到了什麼,看向賈平安問道:“安哥兒,你問這些是何用意,難道你想與他做生意不成?”
原本,這就是一句開玩笑的話。
雖然說大家都知道寧古塔三麵環山,大山之中野參極多。但真正能入藥的,能入品的,被人看在眼中的這些年來被采得差不多,已經沒有了多少。就像是他郭同方,幾次上山,那都是一無所獲。
按賈平安的說法,他不過是初來寧古塔幾日而已,怎麼可能就會有此收獲?
還是說他和自己的想法一樣,認為滿山都是野參,他的運氣會很好?
真是如此,他倒是要好好的提醒一下對方。人呀,萬不可好高騖遠,希望越大,隻會失望越大。
“是有這樣的想法。”賈平安一邊點著頭,一邊伸手進入懷中。
賈平安的懷抱,似是可以胸懷天下,裡麵可以放上很多的東西。但其實,都是從空間中給拿出來的。
一看就是裝著人參的長條盒子被拿出,跟著一左一右賈平安就這樣向著佟維興和郭同方兩人麵前遞了過去。
“做什麼?”佟維興被賈平安的這個動作給弄懵了。
他沒有問這是什麼,因為他已經猜到了裡麵可能裝的是什麼。可正因如此,他才更加的疑惑。
“記得寧古塔有規矩的吧,不管是誰,隻要來到這裡居住三年以上,都是要交一顆可以入藥的人參給官府的,不然的話,就要報勞役。”賈平安沒有過多的解釋,隻是闡述了一件事實。
來了兩多年的兩人自然都是知道這個規矩的。
彆說,他們還真曾為這件事情而頭疼。
規矩就是,如果時間到了,他們還完不成任務的話,那就要出勞役了。像是他們這樣的犯官,被流放的時候自然是不能帶太多的隨從。
按著宣國的規定,他們都是不可以帶隨從的,隻是法不外乎人情,他們這般被伺候慣的人,身邊若是一個跟班都沒有,怕是生活都要不能自理了。
於是,沒有家人的犯官,一般流放的時候都是準許被帶一名家仆跟在身邊。就像是佟維興的身邊,就跟有老仆人佟貴;郭同方的身邊也有一名老仆從。
平常的時候,就是由這些老仆人伺候他們的生活起居。人是少了一點,但在沒有了公務之後,也是勉強夠用。
可若是真要服勞役的話,他們自己是斷然乾不了什麼體力活,那最終的結果就隻能是仆人去服勞役。
勞役豈是那麼好服的,乾的都是一些重體力活,在吃不飽穿不暖、休息不好的情況之下,弄一個不好,那可是會要人命的。就像是孟薑女的丈夫範喜良,就是服勞役、苦役的時候被累死的。
被流放了,還能跟在身邊之人,不用說,那都是極為貼己的,他們可是不舍得讓他們有了什麼閃失,這就不免發愁起來。
佟維興那是完全的沒有辦法。
郭同方倒還好一些,由於很懂馬政這一套,即便是到了寧古塔,也幫著將軍胡步雲治理了馬政之事,倒是可以得一些銀錢,生活上還過得去。可要說自己找不到野人參,需要用錢去買,那就是一大筆費用,那是數百兩的花費,他也同樣拿不出這些錢財來。
知曉了賈平安的意思之後,佟維興不由就咽了一口吐沫的說著,“所以這個是...”
“還能是什麼,當然是小輩送我們的禮物了。”相比於佟夫子的拘謹,郭同方倒是把臉皮厚的一麵給展現了出來,伸手就接過了一個木匣子。
“哎,你...”佟夫子還想阻攔的,讀聖賢書的人,深記君子不吃嗟來之食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