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所謂的自由,也不過就是相對而言,事實上,隻要活著,就要受條條框框的約束。即便是當今皇上,很多事情也是不能乾坤獨斷,還要看大臣和世家們的態度以及意見。
自己不過就是頭上在多一位主子而已,可以換得自己回到昌都,可以回到朝堂之上,這一切在郭同方看來,都是值得的。
隻要他可以成為人上人,那他不介意自己成為賈平安的狗腿子,甚至是奴仆都是可以的。
這一記主子便叫得是這般自然,卻是把賈平安給嚇了一跳。
他想過郭同方一定是受了佟夫子離開的刺激,這才來找了自己。卻沒想到,對方竟然會下這麼大的決心,竟然甘願為自己驅使。
這可是曾經的太仆,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若不是大家都被流放,那即便是在昌都可以見了麵,人家都未必願意搭理自己。
但就是這樣應該高高在上的人,現在卻跪地求著自己當他的主子?
這...是世界太瘋狂了嗎?
還是說自己的人格魅力太大,又或是...或是郭同方的野心太大?
賈平安喜歡有野心的人。
唯如此,才能證明他的能力,才能證明他是有利用價值的。
相反,一輩子隻追求平平淡淡,無欲而無求,這樣的人不是說不好,而是說很難有什麼建樹。這樣的人,就算是留在身邊又能起什麼作用?又能乾些什麼?
人不要怕被利用?
真的被利用了,才能證明你是有價值的,這也是一件好事。
“你真願意奉我為主?”賈平安終於來了興趣。
如果郭同方隻是道一個歉,或是拿出一點銀子來賠償,他是不會看在眼中的。但若是整個人都投過來,那事情還是可以研究一下。
“是,郭同方願意以賈公子為主,效犬馬之勞。若有二心,天打雷劈。”
郭同方的聲音再度響起,還是以發毒誓的樣子說著。
古時,人們對於誓言遠比後世之人要看重許多,因為他們相信世間是有神明存在的。但賈平安卻不能因為一個毒誓就完全的相信對方。
尤其像是郭同方這樣的人,之前已經避開自己一回了,誰知道以後還會不會有第二次。
僅靠一個毒誓,要說就可以取信賈平安,那就是開玩笑。所以,接下來賈平安很認真的看向郭同方說道:“光是靠發誓是沒有用的,至少我不相信。”
“主子請說,您要讓我怎麼做,才會相信。”郭同方抬起了頭來,即有些屈辱,又有些高興。
屈辱來源於自己都下跪了,還是無法得到對方的原諒。
高興是,賈平安終於肯正視自己,那就是說一切都有希望。
“嗯,這樣吧,你可以寫一封信,但內容我怎麼說,你怎麼落筆。如此我就相信你了,怎麼樣?”賈平安的反應多快,見識多廣,不就是一個製約他的手段而已,他有的是辦法。
“好。”聽到隻是寫一封書信,郭同方是連猶豫都沒有就答應了下來。
不就是寫封信嘛,還以為多大的事呢,這可遠比發誓還要簡單許多。
一旁的白若蘭和嬋詩馬上就準備好了筆墨紙硯,然後就聽到賈平安開始朗聲的說了起來,這一切聽在郭同方的耳中,他隻是寫了幾個字就忍不住全身顫抖。
按著賈平安所說,太子會落馬,非是郭同方無意的,而是有意為之。
就是因為他看太子不順眼,不想讓他以後可以繼承宣國的皇位,這就特意弄了這麼一出。
事情由無意變成了有意,這分明就是要郭同方的性命。
那個時候,可就不是流放這麼簡單,也不是被貶為奴籍,怕是那個時候自己的小命都要不保,甚至連他身後的整個郭氏,也要因此而受到極大的連累。
可以說,這封信如果寫出來了,那郭同方還有他身後的郭氏一族命運都捏在了賈平安的手中。隻要他不高興,隻需要將信件公開,太子便一定會讓他與郭氏都死。
這哪裡是一封信,這分明就是整個郭氏之命門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