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懷義想了想,“你覺得大伯咋樣?他雖說優柔寡斷了點,但心思細膩、想事情也周全,最重要的是心善,又是咱自己人,不用擔心他陰奉陽違坑咱們,畢竟這樁事辦好了,許家也能跟著長臉受益。”
顧歡喜點了點頭,“再派個精明點的管事過去,牽扯到賬目的問題,還是倆人更妥帖。”
許懷義痛快應下,跟媳婦兒談完事兒,一臉樂嗬的去送東西。
江墉得了一幅畫和兩本古籍,欣然收下,焦大夫更是沒跟他客套,送來的稀罕藥材照單全收,倆人問了他跟胡元良交涉的過程,對他的處理方式和態度都很欣慰。
江墉道,“你這麼做是對的,眼下,不適宜有大的衝突。”
焦大夫說的更直白,“該低頭低頭,該妥協妥協,識時務者為俊傑,再說,你也沒吃什麼虧,蘇家沒少出血,這賠罪的誠意夠了。”
倒是韓鈞收到賠禮後,問了句,“要不暗地裡去收拾蘇睿一頓?”
許懷義笑著擺手,“犯不著,沒必要,咱得懂適可而止。”
都已經收了賠禮了,還在暗戳戳搞事兒,就有點太那啥了。
韓鈞又問,“你可知,這次二皇子為何讓胡元良親自來為蘇睿賠禮?”
許懷義眨眨眼,“不是因為倆人是翁婿關係嗎?”
韓鈞道,“女婿又不是親兒子,分量還不夠他一個三品官來跟你低頭。”
許懷義好奇的追問,“那不然是為啥?”
韓鈞道,“二皇子早就對蘇睿有些不耐了,尤其是有蘇喆對比著,倆人的本事高低立現,但蘇睿到底是嫡子,而且,他的親妹妹眼下有了身孕,據大夫說,很可能是個小皇孫……”
許懷義恍然大悟,“二皇子膝下,目前隻有一個嫡子,聽說,還小病不斷,養的十分艱難,自是盼著能再來一個兒子的。”
“所以,蘇睿沾了妹妹的光,跟著水漲船高了,你跟蘇喆交好,私下勸他近期最好不要跟蘇睿對著乾,占不到便宜的。”
“好,好……”
許懷義隔天中午,見到蘇喆時,就勸他避其鋒芒,暫時韜光養晦。
蘇喆苦笑,“難怪他一副小人得誌、有恃無恐的樣兒,原來是得勢了……”
“有得勢,就有失勢,以後再跟他算賬也不遲。”
“我肯定不會主動去挑釁,但他欺負到我頭上了,我總不能當縮頭烏龜吧?”
“那倒也不至於……”
蘇喆約了許懷義在水雲軒吃飯,同時還請了李雲亭,雖說,那天宴席上的事兒是蘇睿使壞,但一筆寫不出倆蘇字,他心裡有愧,這次是特意請客賠罪。
許懷義和李雲亭都不是遷怒的人,相處起來還是跟過去一樣自在。
倒是蘇喆一上來就自罰了三杯,喝了酒後,情緒上頭,說話也就更沒顧忌,“他應該不敢再算計你倆了,但對我,肯定更恨之入骨了,我那宅子裡,已經梳理了好幾遍,可保不齊還有他的人手,指不定哪天又給我下個毒或是從背後捅刀子,我要是一點都不反抗,他會更肆無忌憚,懷義,我沒有退路啊,不進則死……”
許懷義一時無言。
蘇喆悶了口酒,又道,“不過,你也彆太擔心,我不會跟他對著傻乾,他作死,我可還沒活夠呢,他有親妹子給他撐腰,我也有拿得出手的籌碼……”
許懷義好奇的問,“啥籌碼?你不會也往二皇子身邊塞人、讓她幫著吹枕邊風吧?”
蘇喆笑起來,“要不咋說你聰明呢,一猜就猜著了,是啊,我費了好大勁,花了重金,從南邊尋摸了個美人兒,那叫一個沉魚落雁、閉月羞花,比蘇瑾可漂亮多了,還能歌善舞、知情知趣,男人見了,就沒有不愛的……”
許懷義嘴角抽了抽,“已經送進去了?”
蘇喆點頭,“如今倒也算得寵……”
許懷義提醒,“男人的寵愛,就像一陣風,來的快,去的也快,眨眼的事兒,你可彆把寶都壓上……”
蘇喆狡黠的道,“放心,我哪能把寶壓在個女子身上?我還有其他籌碼的……”
許懷義問的坦蕩,“還有啥啊?”
蘇喆也不瞞他,低聲道,“利益,我之前派出去的管事回來了,調味料作坊我也早就準備下了,就等開工上市,這可是大雍頭一份的買賣,生意肯定差不了,我給了二皇子四成的利潤,初步保守估計,每個月也能有幾萬兩銀子,這麼大筆錢,誰能不動心?”
許懷義“喔”了聲。
蘇喆繼續道,“我也不指望他能站我這邊,隻要不偏幫蘇睿就行,我這要求不過分吧?”
許懷義道,“不過分,一個月幾萬兩銀子,就買他一個不偏不倚,簡直太劃算了。”
蘇喆衝他眨眨眼,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道,“我也給你留了三成利潤,以後多罩著我一些。”
許懷義擺手,“少來這套,是朋友就彆玩這些虛頭八腦的,咱們之間可以合夥做生意,一起發財,但你搞這套,是瞧不起誰呢?”
蘇喆說的實在又直白,“我是誠心實意的,不是跟你做交易,就是朋友之間,也不該一味索取,有來有往,才能長久不是?”
“那也不用這樣,你若是送我點值錢東西當謝禮,我肯定來者不拒,但三成利潤,就算了,這樁買賣,我沒出啥力氣,咱們就不合夥了。”許懷義不太想跟二皇子牽扯到一塊兒,醜話還是得說在前頭。
蘇喆急聲道,“配方是你給的,若是沒有你,我連耗油和鬆鮮粉是什麼東西都不知道,又哪來的買賣?”
許懷義這次態度很堅持,“我就是張張嘴的事兒,你可彆寒磣我了,要是心裡真過意不去,回頭多送我點東西唄,我媳婦兒稀罕書籍、字畫啥的,我呢,更俗氣,喜歡良田和鋪子,你隻管送,我保管收。”
蘇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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