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理來說,軍中分配任務,大多不能自己做主,但陸啟言素來並不多言軍中狀況,但凡是能說出來的,必定是十拿九穩之事。
莫非……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夏明月的心中騰起。
儘管覺得此事可能有些荒誕,且倘若此事果然為真,主謀未免太過於老謀深算,但保險起見,夏明月覺得還是要再次確認一番為好。
思索片刻之後,夏明月抽了抽鼻子,將馬車前頭的簾子撩開了一個角,“石大哥,咱們還有多遠才到。”
“還有段距離。”石勇耐著性子回答,“夏娘子和莊娘子耐心等上一等,我們儘量將馬車趕得快一些。”
“有勞石大哥。”夏明月道謝,聲音帶著哭腔和顫音,“我家夫君從前也受過傷,但都沒有大礙,此次遭難,會不會是先前受的臂傷沒有養好,牽扯了舊傷的緣故?”
舊傷?
這事他可是不知道的……
石勇有些慌亂,但見夏明月問及,眼珠子轉了轉後,連連點頭,“正是呢,陸指揮使舊傷養的不好,這次又添新傷,是而狀況十分凶險……”
“夏娘子還是快坐好吧,我們將馬車趕得快一些,否則遲了的話,當真是不好說了。”石勇忙轉了話題。
“好……”夏明月哽咽應答,放下了簾子。
待簾子落下後,夏明月方才擔憂哭泣的模樣全無,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嚴肅。
陸啟言先前不曾受過任何臂傷,而石勇顯然並不知曉,隻是在順著她的話在說而已。
且石勇說話時略顯慌亂,又不想過多討論,顯然心中有鬼。
陸啟言大約並不曾出事,而石勇也並非是軍中之人,而是想著將她誆騙出來,擄劫到旁處而已!
先前石勇借著陸啟言的名義接連送了兩次東西過來,所為不過隻是提升夏明月的信任度罷了。
夏明月抿了抿唇,握緊了旁邊莊翠的手掌。
有些發熱的天兒,夏明月的手指竟是有些發涼。
莊翠隻當夏明月是過於擔憂陸啟言的緣故,張口寬慰,“娘子放心,陸指揮使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夏明月卻是微微搖了搖頭,伸手指了指前頭,又指了指自己和莊翠,手指放在唇邊,麵色凝重。
莊翠見狀立刻警覺起來,壓低了聲音湊到夏明月的耳邊,“娘子是覺得外麵那兩個人不妥嗎?”
“不止是不妥。”夏明月亦是極為低聲地說話,“這兩個人,鬨不好是山賊匪徒,想要將咱們擄劫回去。”
石勇這邊花費了這樣大的功夫來謀劃此事,顯然是與她有著非一般的仇恨。
而陸啟言先前提過剿匪,此時這般蓄意報複的,大約也隻有占山為王的匪徒,將她擄走,既為泄憤,亦為要挾。
山賊匪徒?
莊翠一怔,下意識握緊了腰間的短匕,“那咱們需得儘快逃走才行,對麵是兩個人,我雖不能確保將二人完全製服,但至少能夠拖延一段時間,足以讓娘子跑遠。”
“到時候,娘子一定要毫不猶豫地往回跑,若是能夠找尋路人求助是最好,若是不能的話,就先找村莊和樹林……”
從前走鏢,莊翠應對這些事情也算有些經驗。
“是要跑,不過不能一個人跑,要跑需得兩個人。”夏明月道,“我體質差,平日鍛煉又不多,一步三喘的,你若是不跟著,我可不確保能跑得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