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前往寶花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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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沈儀緩步踱出祖師大殿,重新感受了一下體內堆積的丹毒。
其實每次出手的時候,他都能感覺到這些東西在影響自己,隻不過以前體內也有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故此沒有太過重視。
沒想到還挺嚴重的。
他翻閱著腦海中多出的路線圖,光看那漫長的距離,所謂的寶花宗,肯定不是南洪七子之一。
而是外麵的宗門。
這種事情,再找清月宗幫忙就有些不合適了。
沈儀喚出張來福,現在的助力,好像隻剩下了這條狗。
兩者動起手來都隻相當於返虛四層,其中那條狗還是天賦血脈極差的那種,隻能打打比它境界低的存在。
這樣的實力,在整個南洪範疇內顯然是有些不夠看的。
不過總得出去瞧瞧。
沈儀回眸掃向周遭,這片南陽寶地,如果不是實在沒辦法,他並不想拱手讓人。
境界倒是其次,畢竟天下也不止這塊寶地。
但寶地內有太多曾經幫過他的人,若是要將這些人的性命,交在一個陌生人的手上,特彆是還有南陽宗前車之鑒的情況下。
沈儀稍稍有些不太放心。
“……”
收斂心神,他朝著餘氏一族所處的方向而去。
煉丹突破這十餘日。
李清風早就把這群新來的盟友給安排妥當,並在沈儀的吩咐下,將那批數量龐大的月珠分發下去。
這些對於返虛修士並無作用的珠子,對練氣境和化神境而言,卻宛如仙丹妙藥。
一枚月珠入腹,就像是沒有什麼副作用的破惘丹。
硬要說的話,單靠月珠堆上去的修為,或許會造成道心不太穩固,所以真正實力強悍的仙宗,通常都不太喜歡這樣的東西。
就類似化神丹一樣,資質好的弟子,壓根是不允許服用的。
隻有一步一步走過來的路,才最為踏實可靠,才能走的更遠。
但南陽宗內的修士們,卻沒有這個顧慮。
因為他們本身就承受了比外麵修士,不知道要艱苦多少倍的條件。
“怎麼樣,可還習慣?”
沈儀走至一片湖泊旁,看著那堆新築起的排屋,來來往往的餘氏一族臉上雖仍有些局促和拘謹,但也掩蓋不住眼底的喜色。
餘祖在感受到氣息的靠近後,早就提前過來迎接,聽見問話,神情微微有些尷尬:“回稟宗主……這有什麼習慣不習慣的……您可能不太清楚,對於我們這群外麵的散修而言,能正常的住進合道寶地,已經是需要給祖上供香的美事了。”
她算是看出來了,這位沈宗主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給出了如何豐厚的賞賜。
簡單來講,在外麵的時候,隨便一個返虛中期的修士,就能讓他們傷亡慘重。
但現在進了南陽寶地,有大陣保護,就連登上白玉京的修士,都很難再對自己等人產生什麼影響。
“感謝宗主大恩大德,餘氏永世難忘。”
餘祖恭敬的俯身行禮:“您此次過來,肯定是有什麼吩咐,我等必將儘力而為。”
“暫時沒事,隻是上次答應你的。”
沈儀搖搖頭,將手掌按在了老嫗的肩上。
“……”
餘祖剛剛結識沈儀不久,哪怕感恩萬分,還是下意識的想要避一下。
但瞬間就反應了過來,立刻想要停止動作。
然而她臉色卻忽然呆滯了一下,隻見那隻白皙手掌按來的刹那,自己竟是完全沒有動彈的可能。
自己雖然負傷,但可是實打實的擁有返虛三層的實力。
還有上次答應的事?
餘祖忽然想起來什麼,錯愕抬眸看去。
宗主說突破以後,替自己療傷,她都已經做好了再煎熬千百年的準備,但是現在好像才過了十多天……而且宗主剛剛才突破了道宮,難道還順便把那跟金火相關的靈軀功法也修習了一下?
“呼。”
沈儀的天凰不滅真身,無論在境界,還是血脈上麵,都是完全的碾壓了那頭老金火雀。
僅僅十餘息的時間,他便是強行從餘祖體內將剩餘金火全部抽出。
順手吸入了自己體內的梧桐棲鳳之中。
餘祖暗紅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一片,眼中卻是大喜過望,那折磨了她許多日的灼意,終於是被徹底消除。
隻需再蘊養一段時間,就能重回先前的狀態。
待到眼中喜色褪去,她再看向沈儀時,眼裡的敬畏又濃鬱了幾分。
怪不得返虛前期就能當宗主。
這般天賦,未免也太恐怖了些。
更重要的是,對方好像是真拿餘氏當普通修士看待,直到此刻,仍舊沒有流露什麼彆的意思。
“行了,先住著吧,有事還是找先前那人。”
沈儀消化掉那些金火,眼底精光一閃而逝。
應該沒什麼事情要做了。
這才取出道牌,打開大陣,掠出了南陽宗。
……
清月宗,竹樓。
柳世謙平靜坐在椅子上,目光落於桌麵道牌之上,神情略顯幾分複雜。
道牌中傳出外門羊長老的聲音:“千真萬確!如假包換!就連玄慶前輩,都是賀上了一道紫氣,簡直恐怖,他才出來多久?壓根不可能接觸到太多外麵的修行,也就是說這位沈宗主,在潛淵地裡麵,就已經自學成才,開始學習觀想道柱了!”
聞言,柳世謙伸手取過道牌:“先回來慢慢說。”
讓他有些意外的是,羊敬祥居然沉默了片刻,隨即有些委屈道:“長老,我回不來了,我問過了他們,沈儀已經離開了南陽宗……陣法隻有他能開。”
“晚輩和另外一個弟子,被他給囚禁在南陽宗了!”
“……”
柳世謙扶額微怔,這是什麼意思。
不是,他借人去南陽寶地講法,就直接不還回來了?
片刻後,他搖頭道:“罷了,此事你先不要知會旁人,我自有打算……至於你的話,就先安心在南陽住上一段時日吧。”
說罷,柳世謙收起了道牌。
隨即緩緩靠上椅背。
一波三折。
即便是他也沒想過,這件糟心事,居然會有如此多的變數。
在兼具諸多優點的情況下,沈儀再次展露了最重要的一個因素,那就是資質。
一層天宮其實對於實力而言不算什麼。
頂了天也越不過返虛中期去。
但是這東西代表的意味可就不一樣了。
此事已經嚴重到了,可能會讓那些白玉京修士心神動蕩的程度。
哪怕不顧及臉麵,趁著沈儀宗主的身份還未真正確定下來,提前對他做點什麼,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唉。”
柳世謙不太清楚自己能壓下來多久。
但他不希望這個消息,是從他這裡傳出去的。
至於剩下的事情,那就隻能交給天意了。
……
南洪之地,汪洋占據七成,僅有三分陸地。
碧海橫舟,一眾修士皆是盤坐於船上。
他們擁有騰空的本事,卻隻能乘舟而行,不是每個散修都有資格在水族的地盤上施展挪移法。
這就是洪澤的規矩。
船頭處,一老一少好奇的朝著遠處那片礁石看去。
隻見上方墨衫微拂,有麵容俊秀的年輕修士正打坐吐納,隨身僅帶了一條看上去有些土氣的老狗。
“張爺,我怎麼覺得在哪裡見過他。”
少年人收回目光。
“回小劉少爺,這位前輩應該是與我等同路,”被喚作張爺的老人客氣回道。
“那乾脆邀他登船,載這前輩一程吧。”劉姓少年沒有等老人回話,便是徑直朝著樵上招手道:“前輩!這邊!”
“欸——”
張爺愣了一瞬,還未來得及阻止,便發現這位莽撞的小少爺已經引起了那修士的注意。
墨衫停止湧動,年輕修士緩緩睜開眼睛,平靜朝船上掃來。
僅是一個目光。
張爺便渾身一緊,他乃是常年替仙宗送貨的老手了,哪怕那青年看上去並無什麼異樣,甚至還略帶幾分仙氣,但對方那平靜的眼神,卻莫名讓人不安。
這是老人對煞意的敏銳感知。
這人絕非善輩。
“……”
張爺沒敢把船直接開走,若是那樣,小劉少爺的舉動就坐實了挑釁的意味。
今日恐怕是要見血。
他隻能緩緩將船靠近過去,拱手道:“無意叨擾前輩,隻是看您一路奔波,想問問有沒有什麼需要的,晚輩的船上還有些多餘的儲備。”
沈儀此次出行,還是首次有人主動招呼過來。
他沉吟片刻,拱手回應道:“多謝好意,東西就不必了,我想問個路,敢問寶花宗怎麼走?”
沈儀不太清楚李玄慶到底有多少年沒出過門了。
反正對方給的路線圖,那真是有沒有都差不多。
以至於沈儀都開始有些懷疑寶花宗到底還存不存在。
“前輩客氣了。”
張爺明顯是怔了一下,能騰空渡水的,皆是返虛境的強者,居然還給自己回禮。
當然,他最驚訝的並非這個,而是對方口中的寶花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