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此時,他等了許久的客人也終於到了。
底下的人鬆了口氣,忙湊過來輕聲在他耳邊輕聲回話。
鄭宇轉了一圈脖子在椅子上坐下:“叫進來吧。”
屋子裡安靜下來,外麵進來一個帶著帽子的中年男人,一開口就是一口標準的白話。
聽的鄭宇直皺眉頭。
不過緊跟著,那人就拍了拍手,緊跟著,後頭的人便跟上來,四個人抬著一口箱子放在了他的桌上,隨即啪的一聲打開了箱子。
箱子打開的那一瞬間,屋子裡所有的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因為所有人都看的清清楚楚,箱子裡麵裝滿了各色各樣的珠寶,簡直是珠光寶氣,炫目得令人睜不開眼睛。
眾人都忍不住看向那個男人。
鄭宇同樣也捏了捏拳頭。
隨即他的語氣就緩和了幾分:“申先生這是做什麼?”
“這是一點兒心意。”申先生坐在了他對麵的椅子上,笑眯眯的撿起一顆綠寶石:“這樣好成色的東西,如今除了海上,隻怕也就隻有內庫有了。”
他說著,輕輕往那塊綠寶石上吹了口氣,緊跟著又把綠寶石扔回了箱子裡,輕描淡寫的說:“不過現在,都是鄭大人的了,鄭大人,咱們東南這麼多人,可就都指望著從你老人家手指縫裡漏點兒吃食了。”
鄭宇嗤笑了一聲,並不忙著去看那些金銀珠寶,隻是淡淡的換了個坐姿:“申先生手眼通天,應當知道,首輔大人現在都已經倒了,剩下我一個不成氣候的錦衣衛指揮使,能有什麼用處?”
他語氣帶著幾分譏誚。
申先生便將頭往他那邊靠了靠,緊緊盯著他:“鄭大人說笑了,東南那一片,若是不靠著海上生意,那些大人們,哪兒能把日子過的這麼舒服呢?”
從前朝廷雖然天天喊著片甲不下海,但是其實這個國策施行的並不嚴格。
因此東南那邊不少商船偷偷出海。
海上的貿易基本上可以說是一本萬利,這樣的重利誰不心動?
逐漸的,這筆生意就變得不隻是商人的生意了。
而要去海上做生意,就難免遇上海寇,自然也免不了跟徐海打交道。
這其中的關節,南邊幾大世家早就已經打通了。
他們的利益都是一致的。
包括鄭宇為何後期能夠扶搖直上,也是因為鄭宇投了他們的門路,被他們用銀子砸出來的。
不過英雄不提當年短。
鄭宇怎麼出來的不重要。
重要的是已經出來了。
那就不能再用以前的態度來對待了。
那是大忌。
申先生這樣的人精當然知道的清清楚楚,他歎了聲氣:“所以您瞧瞧,首輔一出事,我們這不是出人出力的,幫您掃清前路了嘛?”
否則的話,山西那邊,是那麼容易打通關係的嗎?
那麼多的人和山匪,滅口三十三個人,屠一個村,那是幾個人或是幾十個人就能做得到的嗎?
那是偌大的勢力網盤根錯節才能做得到的事。
鄭宇狹長的眼掃過申先生:“那我要多謝先生了?”
“多謝實在是不敢當,但是鄭大人,咱們可要通力合作啊!”申先生輕笑一聲:“首輔倒下去了,底下的人就更要努力,才能站得穩,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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