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紫嵐知道阿宛心疼她,鬼門中人真心對她好的人沒幾個,阿宛算是其中之一了,她又如何舍得她難過?
方紫嵐當下一副慌亂表情,“好阿宛,你可千萬彆哭,你也知道你這一哭我可不會哄……”“誰要哭了?”阿宛氣得站起身,“你怎麼就沒個正經!”
“好好好,都是我的錯……還不行嗎?”方紫嵐猛地咳嗽了兩聲,隻覺得五臟六腑都隨之一震,自知不敢托大,忙平靜心神收斂了許多。
見方紫嵐臉色不好,阿宛匆忙坐了回去摸上了她的手腕,神情凝重聲音也低了幾分,“你今日要見方家和歐陽家的人嗎?”
“要見。”方紫嵐神色篤定,阿宛知道她定下來的事從未有過反悔的,當即也不再勸誡什麼。
她起身道:“我讓後廚給你煎的藥時間差不多了,我去看一看。稍後我會讓曹副將去請那兩家的人過來,你安心休息,人來了我陪你一起出去看看,來的究竟是什麼妖魔鬼怪。”
“有勞……”方紫嵐開口還想說些什麼,就被阿宛打斷了,“你不必和我客氣,若是真心感謝,就早點好起來,你這一攤子我收拾不來。”
“我知道。”方紫嵐說著躺了回去,阿宛幫她掖好了被子就轉身出去了。
方紫嵐昏昏沉沉又睡了不知多久,直到阿宛再次把她喚醒,這才覺得精神好了一些,沒有剛醒來那時的虛弱。
“曹副將已經走了有一炷香的時間,人差不多快到了,你先把藥吃了,我幫你梳洗更衣。”阿宛說著把她從榻上扶了起來,一邊幫她收拾一邊和她說著她昏迷這幾日,燕州城內和她們府上發生的一些事。
“那個上官伶蘭的祖母死了,上官家的這些個鶯鶯燕燕人人自危,這幾日都安分得很。王全治聽說方家和歐陽家來人了,昨日就往驛館送了拜帖,我讓曹副將一直盯著,中途給攔下了。但王全治疑心重,王家那邊瞞不了多久,你要儘快和那兩家把婚事談妥。”
阿宛眉頭微皺,思索著幾日來的事,不由地歎了一口氣,“還有那個燕州知州鐘堯,這幾日稱病不管事,燕州府衙大大小小的事務壓了不少,皇甫霖那個老狐狸也從平山城過來了。”
“皇甫霖來做什麼?”方紫嵐秀眉緊鎖,沒想到她昏迷這幾日竟是生了這麼多事,接下來幾日怕是不好過。
阿宛聽她發問又歎了一口氣,“鐘堯稱病不出,你這邊也是稱病,燕州事務沒人管了,皇甫霖自然就來了。”
“我這邊稱病?”方紫嵐係衣帶的手停了一瞬,阿宛不自覺地咬了咬櫻唇,“起初我說你是照顧上官霂無暇分心,但是時間久了定是說不過去,而且上官霂也不過是一個上官舊人……”
阿宛沒有說下去,方紫嵐卻很清楚她的意思,她新官上任卻久不露麵,燕州上下那麼多雙眼睛盯著,自是不能隨便一個借口就搪塞過去的。
隻是鐘堯和皇甫霖又是什麼情況?鐘堯是裝病還是真病,皇甫霖是假好心趁機作亂還是看不下去來幫一把的?她隻覺得自己一頭霧水,但眼下最要緊的還是方家和歐陽家。
“方家和歐陽家派了什麼人過來?”方紫嵐係好衣帶,側頭問向一旁幫她整理發帶的阿宛。
阿宛不假思索地答道:“方家來的是本家的三公子方立輝和旁係的一個公子,好像叫什麼方宇的吧。歐陽家是歐陽本家的八公子歐陽俊成。”
阿宛說完想了想又補了一句,“方家那個方立輝你應該知道的,是個惡名昭著的紈絝子弟,在京城開萬花樓的那個。歐陽家這個歐陽俊成沒怎麼聽過,不過是本家公子就算是給麵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