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曹你說什麼?汨羅人舉兵來犯?”方紫嵐心中一驚,手中的文書徑自掉在了地上,卻是毫無所覺,“為何如此突然?”
“汨羅皇帝病逝,新帝即位,為了立威和雪恥,故而舉兵來犯。”曹副將神情焦急,“汨羅人來勢洶洶,打得我軍措手不及。”
“立威?雪恥?”方紫嵐神色一凜,心中有了計較。東南亂局才穩定了下來,汨羅新帝這是想要趁火打劫,倒是想得美。
一旁諸葛鈺接著問道:“汨羅何人為主帥?”
曹副將答道:“汨羅忠正王慕容詢為主帥,率兵十萬直往我大京南境而來。”
“十萬?汨羅何時有這麼多屯兵了?”方紫嵐神情晦暗不明,諸葛鈺肅聲道:“忠正王慕容詢,竟然是他。”
“忠正王慕容詢,可是汨羅新帝的皇叔?”方紫嵐看向諸葛鈺,隻見他點了點頭,“不止如此,慕容詢向來有汨羅戰神之名,原先的汨羅主帥慕容宸便是他的門生。隻是他為了保妻子安康,已經有十餘年不曾上過戰場了,沒想到這次竟然會親自領兵。”
“慕容宸,是死於衛大人之手的那位?”方紫嵐聲音很輕,但還是被諸葛鈺聽到了,他的聲音有些低沉,“沒錯,就是他。”
他說著肩膀微微顫抖,方紫嵐忽的想起諸葛珊,當即咬了咬唇,轉向曹副將問道:“宮裡那邊有什麼動靜?”
曹副將趕忙道:“陛下聽聞消息,急召了衛大人進宮。衛大人進宮前命人來找我,讓我和老大你知會一聲,也好讓你心裡有個數。”
“衛大人思慮周全,有機會我真要好好謝過他。”方紫嵐輕歎一聲,“和汨羅一戰在所難免,就是不知陛下會遣何人迎戰?”
“在所難免?我看未必。”諸葛鈺定了定神,淡聲道:“嵐姐姐,你我剛從東南之地回來不久,那邊是什麼情況,沒有人比你我更清楚。這一仗,大京未必打得起。”
“可若是不打,難道求和不成?”方紫嵐神情冷峻,“若是一味退讓任人魚肉,便是連談判的籌碼都沒有了。”
諸葛鈺認真分析道:“東南大營的沈將軍一直在平複流民,如今聞訊必是要整軍之後才能趕至南境,已是失了先機。西境獨孤家駐軍不能擅動,北境離得太遠,皇甫家定然趕不及。京郊大營的衛大人曾與汨羅人交過手,按理說他最了解汨羅人,可如今他身擔護衛京都之責,恐怕分身乏術。”
“聽阿鈺這麼說,隻有我這個能打仗的越國公悠哉遊哉,可堪一用了。”方紫嵐唇角輕勾,“不過,陛下急召進宮的,是衛大人。”
“若真要一戰,必是凶險萬分。衛大人掛帥,比你的把握多幾分。”諸葛鈺說得不留情麵,方紫嵐仍隻是笑,“那依阿鈺看來,把握能多幾分?”
諸葛鈺沒有答話,反倒是曹副將忍不住低聲道:“其實差不多。”
聞言方紫嵐和諸葛鈺的目光同時落在了曹副將的身上,他大著膽子道:“慕容詢領兵的時候,衛大人也還是個半大孩子,不曾和他交過手。就這點而言,老大和衛大人差不多。”
“但衛大人畢竟是大敗慕容宸的人,比起我來把握還是更多些。”方紫嵐說得輕描淡寫,曹副將卻是滿臉不讚同,“老大你可是打下鎏金城的人,也算是大京頭一個了,怎麼能這般妄自菲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