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沒有回答,隻是慢慢地走向他們,每一步都顯得異常沉重,仿佛帶著無形的重量。
當她走到足夠近時,兩人這才注意到,她的腳下竟然沒有影子。
小女孩的臉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異常蒼白,她的眼神穿透了兩人的心靈,仿佛能洞察他們的每一個念頭。
她的嘴角微微上揚,形成一個既不是笑也不是悲傷的詭異弧度。
“這裡,沒有爸爸媽媽。”
她的聲音清徹卻透著寒意,每一個字都像是從遙遠的墓穴中飄來,冰冷刺骨。
李依本能地向江川靠攏,手心的汗濕透了衣袖。
江川緊握著她的手,試圖用行動給予她勇氣,但他的心跳同樣如鼓擂,難以平息。
“那你一個人在這裡嗎?需要幫助嗎?”
江川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而友好,儘管內心已掀起了驚濤駭浪。
小女孩搖了搖頭,那雙不屬於這個世界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我在這裡等了很久,等那些能看見我的人。”
“看見你?”李依忍不住重複,心中泛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對,”小女孩的聲音細若遊絲,“隻有真正進入這裡的人,才能看到我,也隻有他們,能幫我找到……失去的東西。”
“失去的東西?”
江川和李依交換了一個疑惑的眼神,他們開始意識到,這一切遠比想象中複雜。
“是的,”小女孩突然伸出了手,那是一隻沒有溫度的手,指向了走廊的另一頭,“跟我來,我會告訴你們一切。”
走廊的燈光似乎隨著小女孩的移動而變得越來越昏暗,牆壁上的影子也隨之扭曲變形,仿佛有什麼不可名狀之物正悄悄跟隨。
江川和李依雖然心存畏懼,但好奇心驅使著他們跟著小女孩前行。
每走一步,周圍的氣溫似乎都在下降,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哀傷與不甘。
“很久很久以前,這裡曾是一家醫院,”
小女孩開始講述,聲音裡滿是回憶,“我在這裡,因為一場不治之症,被人們遺忘。我的心臟,也在那個冰冷的夜晚,被人奪走了。”
聽到這兒,江川和李依都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那顆在玻璃瓶中懸浮的、人工心臟模型,以及那句未完成的記錄:“真正的病因,就隱藏在……”
“所以,你們找到的,並非我的心,”小女孩停下了腳步,麵前是一扇半開的門,裡麵透出幽幽的藍光,“它,是我唯一未完成的願望,隱藏在這個房間的深處。”
江川深吸一口氣,拉著李依,毅然邁進了房間。室內中央擺放著一台古老的醫療設備,藍光正來自於其內部。
“在那裡。”小女孩指著設備說。
江川緩緩靠近,發現設備內部有一塊微小的凹槽,形狀正好與他們手中的心臟模型鑰匙相匹配。
“打開它,就能知道真相。”小女孩的聲音在房間內回蕩。
江川對李依點頭示意,小心翼翼地將心臟模型插入凹槽。
隨著一聲輕響,機器啟動,一束強光照亮了整個房間,一幅幅畫麵在空中浮現——小女孩生前的片段,她在病床上的掙紮,以及那晚發生的恐怖真相……
畫麵最後一幕,是醫護人員驚恐的麵容和一雙罪惡之手,拿走了本應保護的心臟。
“吃藥!”
一聲嗬斥聲忽然出現,嚇了李依一跳!
江川和李依猛地回過頭,眼前的景象讓他們震驚不已。
那名護士的形象扭曲而猙獰,仿佛來自地獄的惡魔,正對小女孩施以殘忍的折磨。
兩人本能地衝上前去,想要保護這個脆弱的靈魂,但他們的手穿過了護士的身體,觸碰到的隻有一片虛無。
“這是……幻覺!”李依難以置信地低語,眼中滿是驚懼。
隨著護士形象的消失,走廊儘頭緩緩開啟了一扇大門,門上鐫刻著“絕凶顫栗迷宮”幾個古樸的大字,散發出幽幽的綠光,宛如通往另一個世界的入口。
江川和李依相互看了一眼。
他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攜手踏入了那扇神秘的大門。
門後的世界瞬間天翻地覆,他們仿佛置身於一個無儘的迷宮之中,四周石壁上爬滿了詭異的血紅手印,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讓人窒息的壓迫感。
迷宮的每個轉角都藏著未知的危險,時而有恐怖的咆哮從四麵八方傳來,挑戰著兩人的心理極限。
江川和李依的腳步在陰森的迷宮中回響,每一步都踩在碎裂的希望之上。
這裡,死亡的氣息濃重到幾乎可以觸摸,每一口呼吸都像是在與無數亡靈爭奪氧氣。
“看樣子……我們必須找到出口。”
江川低聲道,握緊李依的手更加用力。
他們的眼睛逐漸適應了這片陰暗,開始分辨周遭的環境。
右側的通道內,一具殘破的屍體依靠在牆壁上,手中還緊抓著一把手術刀,仿佛在生命最後的時刻還試圖自救。
“這條路,不能走。”
李依輕顫道,她的目光越過那具屍體,隻見牆麵上塗滿了鮮血繪製的詭異符號,似乎在無聲訴說著某個邪惡的儀式。
他們選擇了一條看似較為乾淨的路徑,但很快,一股刺鼻的化學藥品味撲麵而來。
轉過彎,眼前竟是一間手術室的遺跡,手術台上擺放著各式各樣的工具,鏽跡斑斑中透露出不祥的寒光。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手術台上似乎還留有人形的痕跡,儘管那“人”早已不見蹤影。
“這……這裡到底發生過什麼?”李依捂住口鼻,聲音因恐懼而顫抖。
“彆怕,我們在一起。”江川試圖安慰她,同時警惕地環視四周,尋找可能的線索或出口。
突然,一陣低沉的嗚咽聲在迷宮深處響起,像極了之前小女孩的哭泣,卻又多了幾分成人的絕望。
兩人對視一眼,決定追尋聲音的來源,或許那是離開這個恐怖之地的唯一線索。
深入迷宮,他們發現每一條道路似乎都在變化,就像有個無形的力量在操縱著這一切。
在一個轉角處,一具吊死的護士屍體猛然映入眼簾,她的雙眼圓瞪,表情扭曲,長長的舌頭從張開的嘴中垂下,隨著微風輕輕搖晃,仿佛在向他們展示死後的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