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滿蘇州城綁肉票、敲悶棍,我也要湊出這一萬兩。”
福成感動的兩行熱淚,毫無形象的用袖子擦拭:
“阿鬱,你對我太好了。”
“這是什麼話!我們可是喝過血酒的結拜兄弟,還一起殺過人的。”
“對對。”
福成大為感動,其實他這一趟來借錢並沒有多少信心。
皇上仁厚,準許他爹補齊在蘇州織造任上的虧空,就既往不咎。
畢竟,他們家是內務府的人。
清朝的皇帝對內務府的人道德最求極低。
5萬兩的虧空,他家全補上了。
然後,買官就沒錢了。
他爹因為另娶新妻生怨,原配的娘家一個銅板都不借。
能借的親朋好友都借了一遍,實在找不到硬親戚了。
無奈之下,才匆匆南下,跑這麼遠找個混社團的借錢。
堂堂八旗世家子弟,麵子還要不要了。
……
“你,你是說走的是和珅和大人的路子”
“正是。此人乃是戶部侍郎、軍機大臣、如今還兼任了內務府大臣,聖眷正隆。”
李鬱意識到了自己過於吃驚,反而不符合常理。
“茲事體大,這人靠譜嗎”
“放心,這位大人道德水準非常高,拿銀子就辦事,口碑好的很。”
“好,那就好。”
李鬱打發了他去歇息,畢竟夜深了。
他自己則回到屋內,琢磨著如何從這件事最大獲利。
粵海關,是天下第一稅關。
大清朝閉關鎖國,實行的是一口通商。
所謂一口通商,就是隻有廣州這一處,允許和洋商交易。
所以粵海關監督一職,肥的流油。
而粵海關並非是想象中的僅有一處關口,而是由分布在廣州府周邊區域的大小幾十個關口組成。
這些小關口,又分彆屬於7個不同的總關口。
福成他爹想爭取的,就是其中的一個。
如此看來,確實是個肥缺,雖然比不了蘇州織造,可也不錯了。
李鬱覺得,可以賭一把。
一萬兩,確實很多。
但是若是一切順利,打通了粵海關的關節,以後行事就太方便了。
走私點洋玩意,買點違禁品,還不跟玩似的。
打著福成的旗號大搖大擺過市!
天亮前,李鬱就給眾人下了封口令,不許提剛賺了2萬兩的事。
你有0萬,借給我2萬,這叫熱心的好親戚。
你有2萬,借給我2萬,這叫兩肋插刀的真兄弟。
你隻有5000,卻借給我2萬,這叫啥
……
“軍師這叫缺心眼。”
杜仁私下和範京抱怨道。
“軍師或許有自己的考慮吧,我們不必多問。”
突然分掉一萬兩,確實很痛心。
不過範京更能揣摩李鬱的心思,大致猜到了是一種風險投資。
沒有官麵人物的遮風擋雨,弱小的李家堡隨時可能被人連根拔起。
午後,城中一個遊手突然來了。
帶來了一個消息,有李家堡的人被官差抓了。
“什麼人”
“是一對父子,姓張,看著像北邊逃災來的。”
範京和李鬱相視一眼,都猜到是誰了。
拿了5兩銀子的小鐵匠張滿庫,和他爹。
幾個時辰前,李鬱還自嘲說自己看走眼了,人如同泥牛入海,沒影子了。
“是誰抓的”
“知府衙門的趙老五,說他們是賊。”
看來,是那錠銀子惹的禍。
在官差眼裡,一個流民怎麼可能有銀子,肯定是偷的搶的。
“派個人去,把他們倆保回來。”
“李爺,怕是不行。”遊手尷尬的說道。
“嗯”
“那趙老五是方捕頭的心腹。他說就算張家父子真是維格堂的人,他也照抓不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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