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激動過度,
一p股坐在地上毫無形象的嚎啕大哭。
不過沒人笑話他。
除了天資過人那一小撮天才,正常考生都能理解這種心酸,尤其是上了年齡的。
……
落榜生的心情低落。
畢竟五比一的比例都沒能躋身。要麼是水平確實不行,要麼是態度有問題。
突然,
1騎快馬高舉小紅旗,沿街大呼
“陛下特恩,從落榜生中再次簡拔300人為文吏。”
“我吳國文吏為合同製,5年期限,期滿後不可再續,月薪5兩。陛下說了,爾等可一邊當差一邊備考,博一個光明前程。”
巡警署呼啦啦展開一張超長的紅榜名單。
入圍的書生們頗感振奮,又呼啦啦擁去了道前街磕頭謝恩。
雖然文吏不是官,可畢竟是份正經差事,每月有5兩收入,可以支撐租房生活了。
白天當差,晚上讀書。
爭取在5年內考上文官入學資格~
聰明人已經發現吳國的考試內容很特殊,無處研讀。
在衙門做文吏,在日常案牘工作中能最快的領悟到陛下的新學思想,下次考試起跑線就不一樣了。
過去科舉,
世家壟斷的是珍貴書籍和大師的釋義解讀。
如今的新學,文吏才是近水樓台。
相當於官方輔導班,還發獎學金的那種!
……
情報署署長劉千回蘇州述職。
“臣參見陛下~”
“劉愛卿還未用午飯吧?”
“回陛下,臣來的匆忙~”
“坐下一起吃點。正好今日飯菜略多。”
劉千連忙起身從侍女手中接過筷子坐下。同桌吃飯,這是陛下的特殊禮遇。
“陛下,外麵那幫磕頭的書生?”
“哦,寡人從落榜生裡麵挑了一些態度端正的。如今太缺文官,隻要態度端正,都可以給個機會。”
挑選文吏的標準,就一條
看考題“吳終代清,何也?”的答案是否明確褒吳貶清。
……
凡是立場鮮明,激烈抨擊清廷,攻擊乾隆本人,讚揚吳國的即可。
不怕過激,隻怕“態度曖昧”。
試卷當中有數十份含蓄的表示清廷雖是胡人,可亦有部分舉措值得肯定。
還有數百份言辭相對溫和,批評的不夠大聲。
其實李鬱也明白,
“溫和派”未必不忠。
“激烈派“未必真忠。
可放在如今用人之際,自己也隻能簡單粗暴的擇人。
畢竟,
清廷還是龐然大物,殘酷的戰爭還是主流。
絕不能讓“溫和派”進入文官序列,以免給天下人造成錯覺。
……
“情報署的工作乾的很不錯,經費上有困難嗎?”
劉千心中暗喜,低聲說道
“有,希望陛下再撥款100萬兩。”
見李鬱沉吟,又連忙降低價碼
“70萬兩也行。”
李鬱給他夾了一塊雞腿,笑道
“如今四處用錢,財政確實有些緊張。不過,伱的功勞寡人都看在眼裡,寡人給你擠擠,爭取擠出個120萬兩!”
“陛下~”劉千夾著雞肉,眼睛有些微紅。
“寡人信任你。你儘管花,情報工作有他的特殊性,不會查你的賬。”
劉千沒忍住,開始哽咽。
李鬱笑道
“莫要做此小女兒狀,邊吃邊說,講講情報署的工作?”
“是。”
劉千定定神,開始講述情報署細作主要活動區域——京城、淮泗(皖北蘇北)、閩北。
“福建可有異常?”
“雙邊生意暢通無阻,王亶望這人恩威並施,挺會籠絡下屬。”劉千突然意識到這話有些僭越,立馬話鋒一轉,“不過閩南的靖海侯施家有些古怪。”
李鬱一邊喝湯,一邊示意你繼續說。
……
“靖海侯施家麾下門生故吏不計其數,實際掌握著福建水師,在泉州漳州兩府影響力很大。”
“施家和王亶望有衝突?”
“怪就怪在這裡。地頭蛇和過江龍居然各行其是,涇渭分明。”
李鬱若有所思,放下了筷子
“你怎麼看?”
“臣覺得施家會在我們背後搞事。”
“王亶望在其中會充當什麼角色?”
“隻怕王亶望也低估了施家,老王滿腦子都是金子銀子,乾隆看錯了他。”
君臣都忍不住笑了。
王亶望的爹乃是江蘇巡撫王師。
王師為人正直,清流派,且做事勤懇,和朱珪、王傑是一路人。
後死在了江蘇巡撫任上,
乾隆出於愛屋及烏的心理,把當時還僅是舉人身份的兒子王亶望提拔起來,曆任皋蘭知縣、寧夏知府、甘肅布政使。
乾隆覺得我如此厚待你們王家。
王亶望你肯定會感激涕零,玩命的為朕當差。
……
實際上這屬於一種誤解。
乾隆自以為是大恩,王亶望卻心存怨恨。
他想的是,
我爹為你賣命,一生清廉,最終死在巡撫任上,你卻一紙聖旨把我扔到甘肅去曆練?
你為啥不讓我在江蘇曆練呢?
揚州江都縣不好嗎?江寧上元縣不好嗎?蘇州元和縣不好嗎?
非得去那刮不出油水的地方熬。
王亶望心存怨恨,
他覺得自己不可能學憨厚的老爹,混了一輩子啥也沒撈著。
“簡在帝心”,“青史留名”什麼的在他眼裡都是障眼法。
銀子!才是真的。
乾隆老頭子你自己修園子、下江南玩的不亦樂乎。
內務府的那幫子弟在各地把著肥缺,銀子撈的山呼海嘯。
讓我學聖賢?
……
在甘肅時,王亶望思索許久發現了一條影響最小的貪墨辦法——捐監冒賑!
就是明明沒有災害,卻年年報大災。
賣監生所得銀子大家分,然後告訴朝廷是收的糧食分給災民吃了,手法頗高明。
但更高明的是,
他率先擊破了清廷的密折製度,拉上了全省官吏一起忽悠乾隆。
那麼多可以獨自密折上奏乾隆的官員全部保持了沉默,讓千裡之外的皇帝成了聾子瞎子。
自此,
王亶望心中對於皇帝的敬畏感大降。
到了福建,這一套玩的更加爐火純青。
除了泉州漳州兩府,其餘的州縣官被他換了三分之一。
同駐福州的巡撫、福州將軍、福建(陸路)提督,都成了同黨。
隻有駐閩南的水師提督和靖海侯施家,相對受影響小,但也默認了王亶望的“通商逆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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