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愣頭青混在老師隊伍中,跟著大隊人馬喚吳老師——老吳愣是沒認出來。
沒看到“朝思暮想”的人,吳敬中有些失望,抽空拉住徐天,問道:“他呢?”
徐天呆了呆,道:“殉國了。”
吳敬中聞言冷笑。
那幾天,他還真以為殉國了。
畢竟,鬨出的動靜挺大,但隨後處座的表現卻讓他明白,狗屁的殉國,八成是要換馬甲了。
換馬甲了?
吳敬中不愧是老司機——老特務,馬上就想到了一眾老師中的那張生臉。
“嘶——不會是剛進去的那個小年輕吧?”
徐天不置可否,吳敬中則像吃了蒼蠅一樣的惡心,那小子還衝自己笑得那麼的羞澀。
你大爺啊!
張曉——新馬甲張曉,此時已經混進了關王廟,熟門熟路的在校區溜達了起來。
有人看他臉生,便攔下來問:“你是三期的?”
“不是,我青浦班的。”
問話的人態度瞬間軟了:“您是老師?”
張安平大大咧咧道:
“不是!我學員!我們畢業考核是把關王廟培訓班查的底朝天,我這不過來踩點了嗎?”
問話的學員愣了。
把他們查的底朝天?
靠!
這是砸場子來了啊!
等他反應過來後,眼前的囂張貨已經找不到了,這名二期學員見狀立刻就去找同學。
“同學們!砸場子的來了!”
他將聽到的話轉述了一遍。
他的同學們聞言也炸鍋了。
這還真是砸場子來的啊!
他們立刻呼朋喚友,將青浦班砸場子的事宣告了出去——他們可是“中央軍”,哪能讓青浦班這個“地方軍”在自個地盤上砸場子!
弄他們!
二期、三期的學員們立刻行動起來,決定要讓青浦班來的這幫地方軍見識見識來自中央軍的碾壓。
而此時的張安平,卻已經偷摸的跑路了。
哈,老吳對自己恨之入骨,肯定是不會配合的,但學員們還是那般的清澈愚蠢,太好忽悠了——免費的陪練滿血上崗,外加buff疊加,多好!
……
張安平這招其實也是逼不得已。
因為上海的日諜全都進入了靜默狀態,青浦班的畢業生們沒有免費的陪練啊!
而留給他們的時間也非常有限。
並且,張安平對他們的安排還有些猶豫,所以才想出了這招。
讓關王廟的同行做篩選吧——能過關的就留在特彆組,過不了關被抓的,以後放到忠義救國軍中。
抗戰結束後,忠義救國軍的規模足足二十多萬,張安平能不眼饞?
青浦班的這幫學生進去,那就等於自己的勢力植入了進去。
當然,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找找表舅,提前布局未來出現的蘇浙行動委員會——原時空的蘇浙行動委員會出現的有點晚,八一三淞滬會戰爆發,9月4號大隊長才電令成立。
萬餘人的彆動隊遊擊武裝,組建花了近一月功夫,等編製裝備完善,已經是十月初了,隨後就被拉上戰場——2700人的陣亡數字,在淞滬會戰中顯得微不足道,但非常的不值。
如果能早做準備,起碼能發揮更大的作用。
當然,軍權是個很敏感的話題,想要達成目的,迂回是必須的。
特務處本部。
張安平頂著一張生臉出現。
一年前他第一次出現,就受到了警衛股警衛極不專業的盤問,但這一次卻好多了,對方將他“請”到一邊,“客客氣氣”盤問起來。
“我是上海站的,奉命回本部履職。”張安平掏出證件。
上海站行動隊張曉。
軍銜,少尉。
作為一個特工,當然要頂著兄弟單位的名頭行事了。
張安平這才被放進去。
雖然很想找老爹張貫夫領一頓罵,但正事要緊。
前往處長辦公室的路上,他受到了不少人的審視,麵對眾多熟人,他將一個外地進本部的小年輕演繹的淋漓儘致,一路賠笑到底。
碰巧碰到了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的那位。
對方對這種生麵孔自然格外警惕,一番詢問知道是上海站的人後,笑眯眯問:“鄭耀先讓你來,莫不是要打小報告?”
咳咳咳,張安平“包場”的可恥行徑,自然是“惹惱”了鄭耀先,老徐是不好意思彙報,畢竟青浦班就是特彆組和上海站為自己的發展開的小灶。
但鄭耀先必須要打小報告!
這不,張安平人還沒到南京呢,鄭耀先就接連告了幾次狀了,弄得本部人儘皆知。
“不是,我奉站長之命,有密事向處座彙報。”
毛仁鳳笑了笑,道:“回頭告訴鄭耀先,這搶人就是各憑手段,彆有事沒事就往本部鬨,丟不丟人啊!”
“是是是。”
“去吧。”
張安平如蒙大赦,轉頭卻暗自嘀咕:
“這家夥這麼護著我,我怎麼感覺不踏實?”
來到秘書跟前,張安平這一次倒是沒頂上海站的名頭,悄悄報出了身份,秘書望著這張生臉詫異不已,直到張安平用原聲重複,才確定真的是張安平,不由無語:
“張組長,你這換臉的能耐有些逆天啊!”
“要是哪天你頂著一張女臉找我,估計我都不意外。”
張安平心中一凜,笑道:
“女扮男裝容易,男扮女裝可比登山還難——一個150斤的大老爺們,再怎麼裝也不像女人!”
嗯,理論確實如此,係統不講道理的化妝術不在理論範圍……
“也是——你等等,我去稟告處座。”
戴處長聽聞外甥來了,自然馬上召見,同時他心裡也嘀咕,這小子在上海捅了這麼大的簍子,該不會是鬨出沒法平息的事來找我扛雷吧?
這雷……我特麼扛不住啊!
上海的動靜太大了,真要是把特務處查出來,他扛不住的!
一張生臉進門,又賊兮兮的裝成肅然的樣子道:
“報告處座,張曉奉命向您報道!”
得,百分百是自家外甥。
“你怎麼沒去四川?”
張安平懵逼。
“聽說那的川劇特需要你這樣能變臉的!”
“那裡廟小,容不下我這尊大神。”
戴處長聞言,陰陽怪氣道:“呦,膨脹到這種程度了?還是說你本性畢露了?”
張安平賊笑著坐下,得意道:
“我能不膨脹嗎?日本人在上海的特務體係被我整趴下了,不膨脹幾天能對得起這功績嗎?”
戴處長心裡極其滿意,畢竟張安平借青幫之手完成了對日本諜報係統的摧毀,且還沒有將特務處給曝出,現在又不是因為捅婁子來求援,他能不滿意嗎?
但嘴上還得打擊。
要不這小子的尾巴真就翹到天上了!
一番打擊後,戴處長略過這茬,問:
“我這兩天左眼皮老跳,你不會是給我送錢來的吧?”
張安平聞言,小心翼翼道:“表舅,要不……讓你右眼皮先跳一陣?”
戴處長聞言,氣的嘴角直抽。
你小子要錢就要錢,用得著讓我右眼皮跳嗎?
“有屁放!”
“不是特彆組的事,您彆覺得我缺錢!我號稱弄錢小能手,本部散養了這麼久,才花了幾個錢?”
戴處長麵色不虞:“你這是找我顯擺來了是吧?”
“玩笑,玩笑——”張安平趕緊恢複一臉肅然:“報告處座,我有一個構想,想耽擱您幾分鐘。”
戴處長無奈,這小子真是……
“說。”
張安平又來一句:“先說好啊,我不是共黨!”
戴處長被張安平這話氣的直瞪眼:
“廢話!”
張安平嘿笑,隨即起身走到懸掛的地圖前,指著秋海棠地圖上的東北區域、察哈爾區域、熱河區域以及冀東區域,正色道:
“處座,這些被日本人占據的區域,雖然有我們特務處的情報組活動,但我認為缺少一支力量!”
戴處長露出探究之色:“什麼力量?”
不愧是他的外甥,雖然玩鬨時候總是沒大沒小,但正事從來都不含糊!
張安平此時沉聲說:
“像共黨那樣的遊擊力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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