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暗戰之戰鼓擂下)
第182章暗戰之戰鼓擂下)
張安平的病房裡很熱鬨。
一波又一波的下屬跑來刷他這個主任副本,就連昨晚來過的下屬都又來了。
特務委員會裡不會有張安平不知道的秘密,從第一波下屬口中,他就知道了緣由——南田洋子力挺自己了,還當眾抽了劉瑾兩耳光。
等沒人以後,張安平哀歎著對曾墨怡說道:
“我覺得照這樣下去,特務委員會主任不是我的終點。”
曾墨怡早就習慣了張安平的“賣弄”和偶爾的“自戀”。
在黑暗的歲月中,有這麼一個始終堅信抗戰終會勝利、革命終會成功的戰友,對她來說是極大的幸事!
曾墨怡為張安平蓋了蓋被子,認真道:“彆貧了,你確定……那位這一遭不會被懷疑?”
她口中的那位自然是明樓,曾墨怡是張安平的副手,很多事都需要她的充當綠葉,所以張安平知曉後,曾墨怡也會知道。
就如明樓的身份。
“除非汪曼春想弄死她的師哥,否則這鍋隻有江旭這個死人來背——這叫死無對證!”
張安平很自信。
在汪曼春的視角中,師哥是被王潔穎這個女共黨坑了,而如果對南田坦白,勢必會牽連到她自己和明樓,最明智的舉動自然就是將鍋甩給死人江旭。
這一點,相信汪曼春不會蠢到分不清楚。
說曹操曹操就到,張安平剛說汪曼春呢,就聽到醫院的走廊內傳來的皮靴踩踏的聲音,張安平稍一分辨就確認是汪曼春,他立刻向曾墨怡打了個手勢,曾墨怡會意的貼近張安平,眼眶就紅了起來。
當當當
敲門聲傳來,張安平有氣無力道:
“進!”
隨著病房門打開,拎著禮物的汪曼春便走了進來,張安平瞥了一眼,就確認這娘們挨過耳光——絕對是南田乾的!
汪曼春躬身問:“主任,您沒事吧?”
話說兩人第一次見麵,汪曼春還吐槽了張安平許久,後來的幾次見麵,也是各種看不起,到現在眼高過頂的汪曼春其實還是心裡看不起張安平,畢竟張安平做的事,這位汪大小姐很鄙夷的。
比方說賣官、索賄、工作當兒戲、貪生怕死種種。
但也不知道何時起,她在張安平麵前卻不炸刺了。
可能是吃過手下人的苦頭後,才意識到這個自己看不起的主任,是特務委員會真正的話事人;
也可能是張安平幾次幫她隱瞞,讓她逐漸放下了偏見,正視了這位長官;
也有可能是張安平對她的信任和放權……
總之,現在的麵子工程,汪大小姐做的非常棒。
“死不了。”張安平還是有氣無力的樣子,抱怨著說:“你說我這是乾了什麼事啊!好端端的非要湊上去找虐,現在好了,一閉眼睛,到處都是血肉模糊子彈橫飛的畫麵。”
“造孽啊!我瞎摻和什麼啊!”
汪曼春無語,心裡也覺得古怪,換彆人,要是敢這麼說,彆說日本人了,就是同僚、下屬,都得讓他試試什麼叫冷板凳,什麼叫小報告,但在這位身上,就連自己都覺得這是正常的……
汪曼春按下心中的思緒,請示道:“主任,我有件事想向您做個彙……”
張安平打斷:“彆!你讓我清閒幾天!查抵抗份子的事,伱要麼找陳副主任,要麼和梁處長商量,彆煩我、也彆告訴我,這種事以後也彆煩我!”
“不是抵抗份子的事。”汪曼春忙道:“是我個人的私事。”
“私事?你……”張安平古怪的看著汪曼春,又看了眼神色大變的曾墨怡,連忙說道:“喂,汪大小姐,你要搞清楚啊,我是特務委員會副主任,可不是你的藍顏,私事之類的跟我說,沒道理吧?”
看張安平一副懼內的模樣,汪曼春趕緊解釋:“曾姐您彆誤會,主任,是江旭的事!”
“江旭?他不是服毒自儘了?咋滴,他晚上給你托夢了?!”
張安平的話讓汪曼春心頭一驚,她以為自己處理江旭的事,張安平應該是瞞在鼓裡的,可這句托夢卻像是敲打她似的。
再看看張安平的漠不在乎的表情,她越發心虛起來。
汪曼春小心說道:
“南田長官讓梁處長重啟對江旭死服毒的調查,但我弄丟了不少審訊檔案,雖然後麵悄悄補上了,但畢竟手續不全,我希望主任能跟梁處長說說,在這方麵不要為難我。”
“這事啊,我知道了——汪處長,你以後做事也注意點,上次斃了那麼多自己人,有沒有冤殺你心裡肯定清楚。”
“這次呢,畢竟是個副處長,不明不白的就死了,南田長官有意見也是情理當中的事,你以後做事,不要這麼馬虎、衝動,好吧?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我的意思吧?”
汪曼春心裡凜然。
張安平這話已經是近乎直白的告訴她,江旭之死貓膩重重了!
“屬下知錯。”
“行了,你回去吧,你抽空讓情報處辛苦下,在我家周邊弄一個秘密據點,常駐人的那種,嗯,行動處到時候也會有秘密據點,你們兩家彆鬨騰起來。”
秘密據點?
保鏢據點吧!
麵對張安平這種堂而皇之的公器私用,汪曼春也沒脾氣——看樣子自家主任,是被昨晚的伏擊嚇到了,平常身邊帶著的一串保鏢都讓他不安心了!
“主任,還有一件事。”
張安平翻白眼:“就你們女人事多!說吧!”
“我昨晚抓了詹震山。”
“我知道,都上報紙了——報功的事你找南田課長唄,記得給我這個沒用的副主任分一點功勞。”
“但這個人其實不是真正的抵抗份子,他是南田課長布置在青幫的棋子。”
“靠!汪曼春,這種事你跟我說個屁啊!”張安平好懸從病床上跳起來:“馬德,說了多少次了,這種事彆跟我說,彆跟我說!”
“我特麼最煩這種知道了沒好事,出事了就得擔責的事情!汪曼春,你是嫌我這個副主任命硬是不是?你要是想取而代之,你倒是直接說啊!我馬上滾蛋!”
汪曼春嘴角直抽,她也是服了!
“主任,您先彆生氣,是這麼回事,我想了一個補救的辦法,我會讓人花錢找您放詹震山出獄,您到時候配合演一下戲。”
張安平聞言,突然間就沒了怒氣,臉上的怒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了和煦的笑意:
“汪處長啊,這忙我是樂意幫的。可這個演戲啊就得演全套,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汪曼春不傻,自然明白張安平的意思。
其實她也是有意這麼做的,算是變著花樣的巴結下張主任——整個特務委員會,就因為她背後有財政局長這尊財神爺,在給主任上供方麵總是被排除,張安平幫了她不少忙,且關鍵時候還能頂雷,所以借此意思意思。
隻是張安平這變臉的速度確實有些那啥了。
“主任,我明白的。”
“那就好,墨怡,你送送汪處長,你和汪處長年紀相當,應該情同姐妹,汪處長啊,以後和墨怡多走動走動,她也沒什麼朋友,你多照顧她。”
張安平繼續和煦的說著話,但這段話嘛,就突出“照顧”兩字,懂不懂就看汪曼春能不能悟到了。
“我正好也沒什麼朋友,以後還請墨怡姐多擔待。”
很明顯,汪曼春悟到了。
曾墨怡笑吟吟著送走了汪曼春。
回到病房時候,她卻看到張安平的神色異常的冷峻。
“安平,有問題?”
張安平神色凝重,道:“我小看了南田啊!”
“什麼情況?”
“南田分明是懷疑汪曼春了,在考驗她啊!”張安平搖搖頭:“我之前認為汪曼春是南田的學生,出於師徒之誼,在詹震山的事情上,南田不會懷疑汪曼春。”
“看來我想差了!南田作為一個日本人,對國人,哪怕是她的學生,也沒幾分信任可言呐!”
“我懷疑這一次,她是要借梁仲春的手,查查整個特務委員會的中高層啊!”
他雖然不清楚汪曼春是怎麼向南田交代的,但南田讓梁仲春重查江旭案,本身就非常的詭異。
如果她信任汪曼春,就不會重啟江旭案的調查。
如果她不信任汪曼春,就會讓特高課介入江旭案的調查!
可偏偏,她讓梁仲春查江旭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