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夠小心的!”
她冷笑起來。
自己發現的就這麼多,沒發現的估計還有——幸好自己沒有密捕的打算,否則隻要一動手,哪怕是得手了,消息必然走漏。
可惜自己棋高一著,區區兩家的代表,還滿足不了自己的胃口!
整個上海站、特一區才是自己的大餐!
當然,摟草打兔子,張世豪的特彆組不能放過——今日出現的這些人,必然有特彆組的人手。
川島芳子擱下望遠鏡,悄然從窗戶邊上撤離,問道:
“都拍下來了嗎?”
“拍下來了。”
“馬上洗照片,趁現在我要把這些人的照片挑出來!”
“是!”
川島芳子對張世豪自然是念念不忘的,可惜特彆組藏得太深了,她隻能不甘心的以牛刀殺雞之勢對付上海站。
可作為一個特工,任何一個機會是不能放棄的,所以她才讓人悄然拍照,將今天出現在這裡的所有人拍下來,屆時挑選出抵抗份子——將特一區和上海站的人剔除後,剩下的必然是特彆組的人!
特工最不好解決的問題是不識廬山真麵目,這些照片在手,等於將這些人已經曝光。
而川島芳子打算引而不發,等封存數個月以後,再根據這些照片,暗地裡調查——顯然,在她的認知中,特彆組根深蒂固,想要根除是一件頗費時間的事,急不得。
照片的衝洗很費時間,照片還沒有衝洗完畢,茶樓中的會議便結束了,三名代表出茶樓後分三個不同的方向離開,就在他們離開後沒多久,偽裝成路人、車夫、小販的保衛力量、示警力量也相繼撤離。
這時候有手下請示:“長官,他們走了,咱們是不是離開?”
“等下!”
川島芳子擺手,繼續盯著茶樓。
大約十多分鐘後,一名曬著太陽的乞丐突然起身,晃悠悠的離開了躺了許久的位置,直到乞丐離開,她才轉身道:
“去打聽下,看之前有人見過這個乞丐嗎!”
手下雖然不解,但還是派人去打聽了,很快川島芳子就收到彙報——之前沒有人見過這個乞丐!
川島芳子聽到彙報大喜。
兩重暗中的安保,特彆組的行事風格無疑!
而她之所以會大喜,是因為這樣的安保證明了一件事:
自己的布局並沒有被張世豪發現!
如果張世豪察覺了自己的布局,為隱藏目的,第一重安保不會少,但絕對不會有第二重保險——因為這既然是個局,第二重示警性質的保險根本沒必要存在。
但現在特彆組的第二重保險出現了,這就意味著特彆組依然將這一次的會議當做之前的會議,並沒有意識到陷阱的存在。
如果沒有第二重保險,川島芳子鐵定認為張世豪察覺到了自己的算計!
因為通過這段時間的了解,她知道特彆組行事謹慎異常——能在據點外布置示警哨,這種危險係數極高的聯席會議,又怎麼可能沒有第二重的保險?
她從頭到尾就沒小看過張世豪,將其當做了一個和自己一樣的王牌特工,這樣的對手,她怎麼小心都不為過!
……
川島芳子不知道,這一次的第二重的保險是顧慎言安排的。
她將張安平當做了同級彆的對手,卻渾然沒想到張安平手下其實是人才濟濟,不顯山不漏水精於人情世故的顧慎言,是和她同一級彆的王牌特工!
而此時的她,卻正在為最後的收網做準備。
因為今天的聯席會議,特一區的聯絡小組成員,在她的授意下向上海站和特彆組通報了一個情報:
日本人在虹口,疑似活捉了鄭耀先和徐百川!
而之所以到現在虹口的封鎖區域沒解除封鎖,是因為特高課還在審訊徐百川和鄭耀先。
用特一區聯絡小組成員的話說:“區長和鄭站長被密捕,事關重大!我們怕泄露以後內部不穩,所以沒敢將消息透露出去,但我們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目前特一區正在安排分批次轉移。”
這個情報是大殺器,逼迫上海站動身的大殺器!
情報工作中,保密是最重要的。
一個情報組織的頭腦被抓,如果熬不住叛變全部交代,這就意味著一個情報組織徹底玩完——單線聯係的情報組織,通常很難被一鍋端,因為一條線上的任何一個環節切斷,都能夠及時的保護這條線的上下兩頭。
可如果最頂頭被抓呢?
那這條線怎麼切斷都沒用了!
“獲知了這個情報的上海站,一定會轉移!”
在動員大會上,川島芳子信心十足道:“上海目前正在戒嚴,這些人卻又是必須要走的,正常途徑不好離開,他們隻能找隱蔽的途徑。”
“而這些隱蔽途徑,目前全都在我們的手上,隻要他們動,消息就會傳到我們的耳中!”
“到時候,我們就是穩重捉鱉!”
“各位,此役過後,上海的抵抗力量將三去其二!隻剩下一個特彆組!”
“諸君,與我共勉!”
參會的一眾青幫漢奸,聞言紛紛露出了暢快的笑意。
從今往後,他們就可以明目張膽的借助日本人的力量行事了!
從今往後,青幫的勢力將會大洗牌,曾經的大亨,都將成為過去式!
而他們,將隆重的登上上海灘的舞台!
……
同一時間,岡本平次主導的利益集團會議上,一名日本商人說道:
“諸位,我又賣出了一批盤尼西林!對方要求我們將貨送出上海後再接貨!”
為什麼說又呢?
因為……
他就是負責專門和對方做藥品生意的。
而這個“對方”,他們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這也是岡本平次體係能快速壯大且大發橫財的緣由。
“你去貨場提貨,送貨的事不要驚動帝國軍隊,直接走上海的隱秘路線吧——低調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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