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還沒有淪陷,張安平就一直強調如果有天中日戰爭,上海一定會淪陷,所以他就一直為淪陷做準備。
事實證明張安平的“杞人憂天”是有前瞻性的。
在上海淪陷的現在,特彆組——不,應該叫特二區,特二區能取得如此優秀的戰果,和特二區戰前的布局脫不了關係。
就連地下黨也受到了影響,提前進行了相關布局,現在的活動確實非常順利。
當然,最關鍵的是上海區吸引了日本人九成九的注意力。
沒辦法,誰讓大名鼎鼎的張世豪跟個人造小太陽一樣的顯眼呢!
可錢大姐始終沒有想過租界會沒了。
而公共租界和法租界,卻是地下黨活動的大本營!
錢大姐正色道:
“安平,你為什麼這麼看?”
“很簡單啊,因為我們的抵抗。”
“日本是個小國,彆看它現在攻勢很猛,但小國就是小國,它侵略中國的目的就是為了資源。”
“而我們的抵抗一定會讓日本人的如意算盤落空,侵略戰爭最後打的入不敷出!麵對這種入不敷出,日本人能怎麼做?當然是擴大侵略範圍了!”
“想擴大侵略範圍,它隻有北上和南下兩種選擇。”
“北上就是和蘇聯為對手,南下,則必須和英、法、美起衝突!因為南洋就是這幾個老牌列強的勢力範圍!”
“北上我不怎麼看好,蘇聯是龐然大物,日本打不動。所以隻有南下!”
“相比對我們的侵略而激起的不屈的抵抗,日本人隻要南下,他們就是以解放者的麵孔出現的,老牌列強就憑那麼點人馬,是不可能守得住的!”
錢大姐聞言,反駁道:“南洋是英美法三國的基本盤。英國有世界上最強大的海軍,陸軍也不弱,法國更是世界第一列強,美國也是日本最大的貿易合作夥伴,日本人怎麼敢得罪他們?”
張安平道:
“德國!德國正在複蘇,準確的說,德國一戰輸的太不甘心,再加上英法的靖綏主意,讓德國已經完成了重新崛起!歐洲就是個火藥桶,戰爭一定會爆發!到時候英法哪有餘力顧忌南洋?”
“日本人賭性這麼重,隻要確定南洋的列強勢力不堪一擊,日本大本營即便不願意也能被日本的軍頭們整成既定事實,裹挾日本的國策發生改變!”
“南洋的諸國,麵對解放者出現的日本人,一定會配合他們的!”
“經略南洋,對日本人來說難度簡直低到不可想象!”
“一旦在南洋跟列強作戰,日本人怎麼可能對上海租界的肥肉視若罔聞?一定會乘機占領租界!”
“沒了租界,我們的活動必然困難重重!越是趁早布局,越有利於未來!”
張安平的話讓錢大姐無言以對。
她被說服了。
確實如此,一旦租界被日本人占領,屆時無論是地下黨還是特務處,都將迎來最艱苦的歲月。
哪怕是張安平這是“杞人憂天”,作為上海地下黨的領導層之一,憂患意識總是要有的。
“你打算怎麼做?”
“陳默群唄。”張安平道出了自己打算利用陳默群來做局的計劃。
聽張安平講完,錢大姐皺眉道:“陳默群這個人不好對付,你有把握?”
“他這個人就是太謹慎了!”
張安平道:“從他能老老實實在密室蹲著看,這個人就是那種毒蛇屬性,追求的是一擊斃命。在不亮出獠牙前,他一定會裝作人畜無害的。”
“我給了他副區長的職位,已經讓他入甕!現在又有徐天盯著,問題不大。”
“主要是我覺得南田洋子現在就是溺水者狀態,哪怕是察覺不對,她也會無視其中的風險,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死死抓住這根線。”
“既然你有信心,那你就去做吧,還是那句話,你的安全是最重要的——安平同誌,如果有機會,一定要離開特務委員會這個旋渦,明白嗎?”錢大姐叮囑。
“嗯,您放心吧,南田洋子已經有了換掉我的心思。估計繼任者上台,也不會允許我這尊佛像繼續呆著。其實我的目的也達成了,這段時間在日本人中經營了一張利益大網,即便沒有了這層身份,以後的行事相對安全點。”
“那就好!”錢大姐哭笑不得的道:“按理說情報人員都是越低調越好,你倒是能折騰,在哪都是高調的不行。可你這人也怪了,越是高調,反而越沒人懷疑你!”
張安平害羞一笑,誰叫我能整活呢!
嗯?
看張安平還沒有滾蛋的意思,錢大姐問道:
“你小子還有事!一定還有事!”
張安平有點繃不住了,這麼明顯嗎?
我這個王牌特工,這麼容易被看出來?
看張安平還猶猶豫豫,錢大姐沒來由的心中一晃:
“安平,我怎麼心慌的厲害!要不,你就彆說了?我肯定會反對!”
錢大姐本能的認為張安平這是要鬨幺蛾子!
張安平一聽反倒是急眼了。
“我馬上說!”
“讓我準備一下——先說好了,你知道我的原則,涉及到你安危的事,你最好彆跟我說提!”
張安平訕笑,錢大姐的心理陰影有點大啊!
清了清嗓子。
又清了清嗓子。
又又又清了清嗓子。
看張安平這麼扭捏,錢大姐越發心慌了,最後黑著臉,一拍桌子:“你倒是說呀!”
“那個……那個……”張安平憋了半天,終於憋出來了:“結婚報告咋寫?”
因為張安平太扭捏了,錢大姐以為這貨憋大招,正打算喝水壓壓驚,做好教訓這小子的“戰前”準備。
沒成想等到的是這句!
差點將口中的水全噴出來的錢大姐,強忍著將水咽下去,然後驚詫的道:“你就為跟我說這個?”
張安平害羞的點頭。
這是真的害羞,不是裝的。
長舒了一口氣,錢大姐哭笑不得的道:“你張安平刀裡來,彈雨裡去,沒見你遲疑過,我以為你小子憋著什麼壞呢,沒想到是這茬——安平同誌,這我就得說說你了,人家女同誌早就跟你道明了心意,你這個大男人反倒是矯情的不行!”
“咋啦,現在想通了?還是被咱們墨怡同誌逼著來的?你……哼哼,哼哼!”
難得有嘲諷張安平的機會,錢大姐自然要“落井下石”。
曾墨怡的心意錢大姐早就知道,甚至沒少聽到曾墨怡的抱怨。
錢大姐沒想過乾涉,隻是告訴曾墨怡女追男隔層紗——曾墨怡委屈的說自己追張安平,隔著一層鋼鐵打造的紗。
對此,錢大姐表示愛莫能助。
她心裡也明白張安平的顧忌,但這種事終究是要靠自己想通,旁人能說什麼?
哪怕她是上級也不行!
現在終於等來了張安平的這句結婚報告。
張安平哼哧哼哧的沒說出話來。
“想通了就好——回去吧,要不墨怡同誌又該擔心了。”
張安平轉身就走,但到門口就停下了,轉身過來:
“錢姐,那個……那個報告咋寫?”
錢大姐霸氣無比的回應:
“寫什麼寫!還聽不出來嗎?我批準了!”
張安平如釋重負。
“等等!”
可憐的張安平又懸起了心。
錢大姐伸手:“東西呢?”
“什麼東西?”
張安平一頭的霧水。
“喜糖啊!你小子不會沒準備吧?”
張安平乾笑:“下次,下次我帶一大包,到時候您請同誌們都嘗嘗!”
“這還像話。去吧!”
看著張安平離開的背影,錢大姐露出一抹的笑意,這位同誌呐,還真是……純情啊!
……
張家。
見到張安平回來,曾墨怡快步迎了上去,接過張安平脫下的外套,小聲問:
“錢姐怎麼說的?”
張安平看著姑娘,遲疑著說道:“錢姐說不用寫報告了……”
姑娘聞言,神色被失望在一瞬間占據。
張安平又接著說:“她批準了。”
被失望充斥的姑娘聞言驚喜交加,反應過來是張安捉弄她以後,忍不住小拳拳伺候。
張安平笑著將姑娘擁入懷中,輕聲在曾墨怡耳邊說道:
“從今往後,你就是我張安平的老婆了。”
驚喜交加的姑娘聽到這話,整個人都軟了,小聲道:“你也是我真正的丈夫了。”
“當當當當——給你一個驚喜!”
張安平變魔術似的突然變出了兩支紅蠟燭。
看到代表喜慶的蠟燭,姑娘滿臉都是迷人的笑容。
這笑容卻讓張安平無比的心酸:
“抱歉啊,不能給你一個盛大的婚禮。”
他富可敵國,在兩邊都有不錯的權勢。
可對喜歡的人,卻連一個婚禮都沒法給!
“這樣就非常的好了!”
姑娘滿臉幸福的從張安平手裡接過蠟燭,又找出一瓶酒,輕輕的擺在桌上,像之前輕輕維持自己愛意似的。
倒酒,點燃蠟燭,關燈。
張安平這時候自然不能讓姑娘再主動,趕忙坐下,和姑娘一起舉杯,兩臂相交著喝下了杯中的酒。
一杯酒入肚,姑娘的臉更是嬌羞了幾分。
於是,張某人很俗套的說出了三個字:“真好看……”
姑娘目光灼灼的看著張某人。
張某人鋼鐵直男開竅,公主抱伺候。
姑娘幸福的躺在愛人的懷裡,輕聲道呢喃:
“輕點……”
這一夜,不得不省略八千字。
來一章輕鬆點的,最近的劇情太緊湊了。
今晚還有。
本人鄭重的宣布,我硬氣起來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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