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內影佐死了,警備司令部的司令官大佐死了,警備三團叛變了,火車南站又一次化為了廢墟,陳家橋軍火庫沒了,南站的無數物資沒了……
相比這些大事,新亞飯店死幾條狗,還真沒資格上頭條。
至於黃劍俠失蹤,這樣的事更是提都沒人提!
日本人、特務委員會、特高課、警察局、偽軍瘋了一樣的滿世界抓抵抗分子,但昨晚行動之後,參與行動的抗日誌士便安然撤離了,日本人頂多抓個寂寞……
人心惶惶!
這種情況下,日本人自然要把派出去“剿匪”的部隊喚回來安定人心。
譚忠恕大怒: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沒門!”
於是,淞滬縱隊便和日軍攻守移位。
日軍撤,淞滬縱隊追!
日軍但凡露出點破綻,淞滬縱隊就上去狠狠的咬一口。
日本人有擲彈筒,但淞滬縱隊有火箭筒啊!
除了在炮上麵略差一些,淞滬縱隊的武器可是不輸於日軍的,而且百米距離上的火力更是日軍望塵莫及的——
這段回撤的路便成了日軍的噩夢,兩個大隊,用了三天才折返回來,等他們回來的時候,黃花菜都涼了不說,還戰損了高達兩百人。
兩個大隊回撤回來,這場由藤田芳政主動發起、張安平被迫應戰卻用高超布局完美反殺的戰鬥算是徹底的落下了帷幕。
上海區以碾壓的優勢贏得了這場戰鬥的勝利,甚至導致了一個大佐一個中佐的切腹。
從前線匆匆趕回來的藤田芳政,麵對著這種結局,徹底的無言以對。
他……
他真他媽是太聰明了!
【好危險!如果我在上海,這一次背鍋的就是我了!】
【幸好我不在!】
藤田芳政後怕不已。
他複盤著這一次的戰鬥,越看越惱火——明明是以黃劍俠為餌,可為什麼會起這樣的連鎖反應?
關鍵是黃劍俠居然被人從眼皮子底下救走了!
“查!到底是誰出的這個主意!軟禁黃劍俠,為什麼要選在黃家!”
藤田芳政一肚子的怒火,終於找到了一個發泄口。
發泄完畢後,藤田芳政自知現在就要做出成績,要不然這個機關長的位置,岌岌可危了!
這一次躲過去了,但下一次呢?
下一次上海區還這麼囂張的行動呢?
他將自己鎖在辦公室裡,對著堆積如山的資料,思索起了對付張世豪的方法。
張世豪必須死!
他必須死!
……
戴處長的上海之行,圓滿的完成了。
唯一對不起的就是老徐了,說好了要擼掉張安平特二區區長的職務——話說他真的擼掉了,但外甥太出色了,出色到自己前腳擼掉了區長的職務,後腳外甥就又把這帽子給掙回來了。
戴處長腦補了一個畫麵:
雨農呐,你這一次做的太好了!
飯桶,他們都是飯桶!
幾十萬上百萬大軍,還頂不上伱一個特務處!
飯桶!
一個個都隻會“槍斃”!
“強辯!”
啥?槍斃?
腿哆哆嗦嗦,大汗滿頭。
回家準備後事……
嗯?槍斃的人怎麼不來?難倒放過我了?
回頭一打聽,靠,合著是“強辯”啊!)
戴處長樂不可支了。
看我特務處,不管是淞滬會戰之前還是淞滬會戰之後,哪一次丟過大隊長的臉?
正暗樂中,門被敲響,戴處長立馬恢複了往日肅然的樣子。
門開,進來的是張安平。
“表舅,都安排好了,現在就可以走了。”
戴處長看著自己的福星,強忍著喜意,板起了臉說道:
“安平啊,這一次官複原職後,你呢就不要再給我整幺蛾子了!”
他心道:
安平啊,我又給你官複原職了,這樣的幺蛾子,你要是還能再給我整一堆,我能激動瘋了!
“經此一役,上海區的八成的力量都見光了,未來一段時間就是想要搞事情,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表舅,您就放心吧。”
啊?
戴處長微微點頭。
他心裡無比失望。怎麼就不搞事情呢?
怎麼就不搞事呢?
要不,我把特務處的主力都給你,你隻要隔三差五能整出這麼大的“幺蛾子”就行!
“這我就放心了。”掩蓋真實想法的戴處長滿意的點頭,隨後似無意的將一堆照片放到桌上:
“安平啊,這一次的勝利,是我們特務處成立以來前所未有的!所以,宣傳方麵一定要儘心儘職,一定要字字如劍,這是打軍火庫時候拍的照片,你選幾張做宣傳照片吧——”
“宣傳的聲勢一定要大!”
“上海這邊宣傳的動靜大起來,後麵我才能發力,明白嗎?”
張安平不太理解戴處長為什麼一定要強調這個,上海宣傳站老岑不是負責麼?
不過他從來都是重視戴處長交代的性人)子設),自然不會推脫。
拿過照片,看到上麵的第一張後,張安平馬上明白了戴處長的意思。
合著是表舅想上頭條了!
沒問題,安排!
戴處長看到張安平謹慎的將照片收了起來,便明白外甥這是領會了自己的精神——自己是領導嘛,這種事得矯情些,有個善解人意的外甥真好!
“行了,我就和黃老走了,要不要去送送黃老?”
“算了,我不太方便,老頭看到我肯定得絮絮叨叨。”
“你啊,對黃老尊重些——黃老有什麼愛好?”
“老頭喜歡茶和酒,嗯,現在最喜歡的是聽痛揍小日本的事。”
戴處長若有所思,這題材,自己貌似很多嘛!
還都是上海區的!
不錯,安排上。
又交代了幾聲後,戴處長終於離開了讓他賺足了好處、刷足了成就的上海……
戴處長才走,徐百川這廝便偷摸的來了。
“處座走了?”
“走了——你打聽這個乾嗎?老徐,你不會是想……”張安平故意用意味深長的話語開玩笑。
徐百川嚇了一大跳:“安平,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會死人的!”
張安平笑道:“看把你嚇得——有事?”
“安平老弟,這一次特一區沒掉鏈子吧?佯攻愣是打成了主攻,還拿下了火車站,炸了那麼多物資!”
麵對老徐這樣的表功勞,張安平有些不適,莫名其妙的看著徐百川:
“老徐,你沒病吧?這種事你找我舅啊!跟我說乾嗎?要不我大手一揮,給你給民國的上【龘】將軍銜?給你你敢要嗎?”
“你倒是給一個試試!”徐百川嘴強一句,隨後拿出一張照片,笑眯眯道:
“安平老弟啊,這一次的宣傳,能不能把這張照片放上去?讓我們特一區也露一把臉?”
又是照片?
張安平翻白眼,接過照片後頓時驚了。
“我去,拍的這麼好?”
真彆說,這張照片抓拍的絕了,爆炸的瞬間被記錄下來,而如山嶽一般的背影占據了畫麵的五分之一,麵對爆炸紋絲不動,西門吹雪和葉孤城般的逼格撲麵而來!
尤其是這寓意,真是絕了!
徐百川美滋滋道:“我也沒想到手下能抓拍到這瞬間!”
“這背影好熟悉——是你吧?嘖,為了拍照,你膽子也真大啊!”張安平感慨不已,換自己,肯定不會這麼乾。
“湊巧,湊巧——老弟,你就說這照片能不能上宣傳?”
“能!要是上了宣傳,我估計一定會火!到時候大江南北甚至全世界,可能都要轉載這張照片!”
“真的!”徐百川驚喜,雖然不能正麵示人,但如果這他媽也太爽了吧!
“老弟,你可真是我的親弟弟呐!”
張安平同情的看了眼喜笑顏開的徐百川,道:“可是,我不能拿你的這個做宣傳照。”
徐百川懵了,隨後哀求:“什麼?老弟,不帶你這樣的!咱們兄弟……”
張安平歎了口氣,將一疊照片放到了桌上。
“我舅專門給我的,讓我好好宣傳,你自己看吧,看懂了……就認命吧!”
張安平拍了拍老徐的肩膀,一臉的同情。
冒這麼大的風險拍照想嘚瑟下,結果遇到了更想嘚瑟的主,關鍵是還是頂頭上司……
真可憐!
徐百川拿起照片端詳,慢慢的理解了張安平的意思。
一屁股癱坐在椅子上,老徐莫名的歎息。
欸……
欸……
欸……
三聲歎息,道儘了職場。
將可憐巴巴的徐百川扔在辦公室裡,張安平正打算離開,卻看見於秀凝急匆匆的衝了進來。
“老師。”
張安平陰沉著臉:
“出什麼事了?”
於秀凝是自己直屬組的組長,不到萬不得已,是不可能跑據點找自己的。
於秀凝沉聲道:
“江傑失蹤了!”
江傑失蹤了?
張安平的臉頓時就黑了。
江傑是挖掘隊三組的人,而今天是挖掘隊撤離的日子!
他失蹤了?!
“怎麼回事?”
“挖掘三組的兄弟說,江傑要找人告彆,他們出於義氣就保密了這件事,但早上出去後,江傑就一直沒有回來!”
“草!”張安平忍不住罵出聲來。
挖掘三組,參與過19處安全屋密室的挖掘,其中還有現在這個區辦公據點的密室挖掘!
最關鍵的是挖掘隊前不久合兵一處參與過營救黃劍俠的地道挖掘,鬼才知道這些人聚在一起,會不會將各自挖掘過的地方無意中說出來!
“挖掘隊轉移了嗎?”
於秀凝回答:
“轉移了。但沒走撤離路線,而是派人帶他們去縱隊那邊了。”
張安平讚許的看了眼於秀凝,這丫頭做事越來越靠譜了。
“告訴譚忠恕,把挖掘隊的其他人分開審,一定要問出挖掘梅花弄地道期間,他們說過的所有話——還有,馬上安排這個據點的兄弟撤離!”
張安平思索著下令:
“代號乙3、丙6、9的三個安全屋,離開放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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