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若這樣,我用這筆錢成立一個專項資金,拿這筆錢做生意,諸位需要的時候可以討要!”
“當然,我涉足的生意你們也都清楚,為了這筆錢能有效的錢生錢,我希望你們能在職權範圍內,適當的照顧照顧。”
這些搞情報工作的日本軍官都是人精,不是人精也乾不了情報工作——他們總算明白了薑思安的意思:
我負責給你們錢生錢,但你們要利用權力協助我錢生錢!
這個過程中,薑思安有好處嗎?
當然有——可以夾帶私貨。
但不得不說,這個提議,這些軍官非常的動心。
岡本平次乾得是什麼買賣,搞情報的他們心知肚明,其中的暴利他們非常的清楚,現在岡本要帶他們玩!
他們能不同意?
要知道,現在的上海日軍軍官中,流傳著這麼一句話:在忠誠的前提下,憑什麼不能對自己好一些?!
嗯,張安平不會告訴這些日本人,這話是他傳出來的。
於是,日本軍官們一致的說道:
“岡本先生,謝謝您的慷慨!”
雙方達成了滿意的合作,這些軍官非常的清楚,這樣的合作,即便是新的機關長履任,也不會就此中斷!
這意味著……
他們將能獲取巨量的好處!
薑思安也非常的開心,不止是因為將情報機關中權力最大、最隱秘的部門拉下水了,而是因為……
從此以後,這些人會因為動用專項資金的錢,會習慣性的利用自己的渠道!
沒錯,他是沒有去了解這些人乾的究竟是什麼工作,但隻要這些人動用專項資金、借用自己的渠道,那不就等於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行動麼?
而自己,從頭到尾都沒有去了解、涉足、打聽這些絕密的情報!
可最終的結果呢?
薑思安等這些人走後,笑的異常的開心!
……
最近的高村武太很清閒——沒有了藤田芳政,他在藤田機關基本就是透明人。
這也是他為什麼要牽線搭橋巴結薑思安的原因。
但他做夢都想不到,他巴結的岡本平次,真名叫薑思安!
他更做夢想不到,給他畫大餅的薑思安,給了他無數承諾的薑思安,轉頭就把他“賣”給了他真正的老師。
從酒館出來的高村武太,晃悠悠的走在大街上,一身的和服讓他成為街上最靚的崽,即便是幾個囂張的青幫混混,從醉醺醺的他身邊走過去後,也都本能的讓開了路。
這樣的尊重感讓高村武太沉迷。
但他渾然不知,那幾個所謂的青幫混混,在和高村武太錯身後,臉上的肆無忌憚便收了起來,確認沒錯後便扭身悄悄的跟上了醉醺醺的高村。
醉酒的高村,根本沒意識到自己被跟蹤,當他走過一個路口後,一輛汽車從身後駛來,高村也不在意,卻不料突然間一個麻袋套在了腦袋上,還不等他反抗,就有人控製了他的雙手,緊接著便被推上了正好駛來的汽車。
從他被套上麻袋到塞進汽車再到汽車駛離,整個過程隻有寥寥三秒的時間。
倒入了乙醚的手帕隔著麻袋捂在了高村的鼻子上,不到十秒,劇烈掙紮的高村就變成了一灘沒有動靜的肉泥。
專業的可怕!
這便是特二區專業的特工。
高村醒來的時候,隻感覺頭疼的快要炸開了,意識徹底回歸後才察覺到自己被綁在一張鐵質的椅子上,麵前則是兩盞直對著他的強光,照的他看不清任何東西!
他明白,自己這是被“綁票”了。
更準確點的說法,這不是綁票,而是……被捕了!
高村心中驚惶,他不過是個不起眼的秘書而已,抵抗分子……抓他乾嗎?
這是一間地下密室改建的刑訊室。
張安平坐在強光的後麵,仔細觀察著高村的一舉一動。
高村的反應證實了他的推斷,這不是一個專業的特工,嘴巴……肯定好撬。
他用張世豪的聲音悠悠的用日語說道:“高村先生,久仰大名,沒想到第一次見麵,會是在這種情況下!”
高村強忍著驚慌:“你是什麼人?”
“張、世、豪。”
這三個字一出,高村差點尿了。
這個名字,對日本人的殺傷力極高,尤其是特情體係的日本人,聽到這個名字,無不咬牙切齒——如果是在被這個人抓到的情況下,那就不是咬牙切齒了,而是絕望!
張安平仔細觀察著高村的反應,看到對方的絕望後,張安平悠悠的道:
“很抱歉啊高村先生,雖然這兩盞燈很刺眼,但如果撤掉的話,我就不得不讓高村先生永遠的閉嘴了!”
“不要撤!”聽到這話,高村驚懼的大喊起來。
“放心,不會撤——我還指望高村先生做我的線人。”張安平笑眯眯的說道:
“相信高村先生應該知道,我這個人是最講信用的——如果高村先生願意和我合作的話,走出這裡,對高村先生來說,並不是難事。”
“栗山英樹先生的事我想高村先生應該是了解的。”
“我從來不會虧待和我合作的夥伴——雖然栗山英樹先生最終的結局不太好,但作為合作夥伴,我確確實實已經儘心了!”
不得不說,張安平打造的“栗山英樹”這個榜樣的力量威力非常驚人。
想想吧,栗山英樹被查出來收了那麼多黃金、美元,被捕送上刑場後,還能被抵抗分子竭力營救,甚至不惜劫囚車,這樣的行為,真要是當合作夥伴,誰能不信任?
藤田芳政二度主政後,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特意為此下達了封口令,但知道的可都知道!
聽到栗山英樹這個名字,驚慌的高村突然間鎮定了下來。
他不想死,那就合作,而這方麵,張世豪確確實實是有信譽保證的!
“張先生,我願意合作。”
“我願意做你的合作夥伴!”
高村馬上表態。
高村不是武官,能做秘書,說明他是個聰明人且還是個機靈人,這種人往往特彆懂“識時務者為俊傑”這個道理。
日本兵被武士道精神洗腦,甚至日本人都被洗腦了,出現過新婚女子為了讓丈夫安心當一個侵略的野獸而割腕自殺的事,但日軍高層可一個比一個機靈、識時務!
投降以後,自殺殉國的日本兵不計其數,但日軍高層、日本政府高層的官員,麵對正義的審判,一個個為了活著,可是什麼事都能乾出來的——信佛的、甩鍋的、狡辯的,啥鳥人都有!
掛逼張安平可是很清楚這一點的。
而高村的表現,也不出他的預料——一個誘餌,就讓他直接跪了。
“根據我們對岡本平次的監視,你這幾天和他有過數次接觸,告訴我,你們在商量什麼!”
張安平問出了一個廢話的問題。
他真正想知道的是藤田芳政活著的時候,到底跟國民政府那邊的誰在接觸、賣假鈔。
但他並沒有直接問,而是打算將這個問題插在審訊的尾聲。
而高村是真的想活,麵對張安平的問題,毫不猶豫的開始講述。
就這樣,審訊在兩人一問一答中完美的開展——作為鼓勵,張安平還特意調低了強光的亮度。
一個個的問題被張安平拋出來,有的是他真的想知道的,有的則是他知道答案的,一次次的詢問和回答後,張安平漫不經心的問出了最想知道的問題:
“前不久,國民政府這邊有人跟藤田芳政想要買假鈔,他們是怎麼搭上線的?”
高村像之前一樣,將自己知道的說了出來。
張安平繼續詢問,幾次之後,才做不經意的問:“你見過那個姓梅的代表嗎?”
剛才的問詢中,雙方都沒有提到過“梅”姓,張安平此時此刻故意提出來,就是想看高村的反應。
“您說的是梅先生?人我沒見過,但我聽到過藤田芳政和此人通電話商談夠鈔事宜——此事後來被外務省和軍部接管了。”
高村的回答讓張安平心中的疑惑得到了解答。
果然是姓梅的!
也就是說,假鈔果然是周佛亥這孫子想要買的!
他的推論也證實了:
汪係和日本人的接觸,很有可能就是從假鈔開始。
他按捺下心中的煩躁,又問起了其餘各種情報——高村可真是一塊寶啊,藤田芳政最核心的機密各種“x計劃”,高村都知道一點,在張安平的問詢下,高村交代了個乾乾淨淨!
雖然不知道具體的進度,但這些東西,卻能輔助薑思安在接下來的工作中,分辨出那些日本軍官各自負責的不同“工作”,能更好的對症下藥。
審訊一口氣持續了三個小時,張安平看高村的精神已經到了極限,便放棄了繼續審訊,“友好”的說:
“高村君看樣子很累了,那就先休息吧——休息完畢了咱們繼續聊!”
命人將高村帶走後,張安平緩慢的消化起了從高村口中獲得的情報,將這些情報悉數消化後,他開始琢磨怎麼將魚釣出來——
汪係的投日行為,現在隻有高村的口供,這種東西對普通人來說足矣了,但對汪係來說,差了十萬八千裡!
【盯著姓梅的!他既然是汪係負責和日本人交涉的,那就盯著他,總能得到有用的東西。】
【還得做一手的準備。】
張安平思索片刻後,腦海中突然浮現兩個字:
偽鈔!
話說之前在大金山島繳獲焚毀了好幾百萬的偽鈔呢!
雖然焚毀了,但毀不毀的,還不得由自己說了算?
【用偽鈔做文章,釣汪係的狗漢奸露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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