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營業!”
張安平失笑,轉頭對隨從說道:
“我早說過中統的同行不太專業,你們之前是不是覺得我在誹謗?現在呢?我說的對嗎?”
三名隨從無言以對,區座,您在中統大門口這麼說,真的不怕挨打嗎?
中統的特務又不蠢,這下子馬上明白這位就是局座“翹首以盼”的“貴客”,不知內情的他忙掛上笑容:
“對不起,小的有眼無珠,長官您快請進!”
裡麵的特務見這名特務點頭哈腰的將人請進來,知道是正主來了,開始展現中統訓練有素的紀律,一個個昂首挺胸的目視著貴客進入。
帶路的小特務將人交給裡麵的負責人後回歸門外,立馬有人圍過來:
“賴七,這到底是哪位大佬?”
帶路的小特務呆了呆:“我不知道啊。”
“那你怎麼帶他進去了?”
“他說他是……他說……”帶路的小特務傻眼了,對方從頭到尾,就沒說自己是貴客啊!
“完了,我會不會帶錯人了?”
徐局長可不知道“迎客”的特務正在擔心自己是不是帶錯人了,此時的他……正一臉懵的看著被秘書帶進來的“貴客”。
人,他不認識,但有一種看上去特不順眼的感覺。
就仿佛眼前這個人是自己倒了了八輩子血黴才會見到一樣——
可這些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他嗎怎麼沒人請示,老子正摳鼻眼呢,怎麼就把人帶進來了!!
不親自來的惡客很是詫異的道出了開場白:
“咦,徐局長居然也親自扣鼻眼啊!”
一本正經的徐局長秘書差點笑場,倒是張安平帶著的隨從,眼都沒眨一下。
徐局長囧、很囧、大囧、太囧。
好在他養氣功夫足夠,愣是裝作沒事人似的,用一句疑問句回應:
“你是……?”
“徐局長,貴局的成員素質堪憂啊——你們三個出去吧,記得把槍裝好,彆露出來!”
張安平沒有正麵回答,刺了一句後轉頭安排隨從。
徐局長的手悄悄的顫栗了一下後,趁張安平轉頭交代的功夫,惡狠狠的瞪了秘書一眼。
麻辣隔壁的,這秘書一個不如一個,也就是第一個秘書最合心意——靠,我怎麼想起他了!
張安平回過頭的時候,徐局長的表情已經恢複了淡定,但張安平還是像看到了徐局長剛才的惡瞪似的,笑吟吟道:
“徐局長勿惱,我沒有在身上捆炸彈,也沒有帶槍,不會不說話就先不懷好意的拿槍招呼您一通。”
徐局長這會也懵了,眼前這個人到底是誰?
他不理會張安平的打趣,沉聲道:“你是誰?”
張安平還是不正麵回答,而是又雙叒叕的丟嘲諷:
“徐局長啊,貴部的成員,真的素質堪憂啊!”
“上午那會,碰到了貴部的五位好手,硬生生在我麵前表演了一番什麼叫互毆,一個個打得是鼻青臉腫,嘖,真的是……讓我敬佩啊!”
說完,他又補了一刀:
“也就是遇到我,要是遇到日本人,那日本人讓他們當漢奸,他們豈不是二話不說就當了?”
徐局長差點破功,心裡破口大罵手下愚蠢。
是啊,眼前這人身份都沒表明,他讓你們互毆你們就真他嗎互毆啊!
“乾咱們這一行的,的確是要察言觀色。可……我覺得察言觀色這四個字,應該用到對手身上,而不是用在……徐局長您覺得呢?”
張安平用意猶未儘的方式又丟了一大波嘲諷。
徐局長擺出的淡然自若終於沒了,他陰冷的看著張安平:
“你是誰?”
“徐局長,我剛進來的時候……”張安平還打算不正麵回答而繼續丟嘲諷。
“來人!”徐局長拍案而起。
在中統的特工衝進來前,張安平幽幽的坐下,順便啪的一聲,將兩張百元大鈔外加一張五十的大鈔拍在了桌上。
然後就翹起二郎腿,一臉笑意的等著中統特工衝進來。
他的人可不會擋這幫馬上要被姓徐的嗬斥出去的倒黴鬼。
在中統的特務爭先恐後湧進來的時候,徐局長正麵對著張安平拍在桌上的250元法幣發懵。
250?
這不是罵人嗎?
看了眼包間內湧進來的手下,憤怒的徐局長剛想下命令拿人,突然間想起了一件事。
某年某月某時,自己拍出了250大洋給一個瘟神?
嘶……
想到這件事,再看看被拍在桌上的250元法幣,徐局長倒吸冷氣。
不會是……見鬼、呸呸呸,不會是他吧?
一群特務沒等到徐局長的命令,有人中氣十足的大吼:
“局座!”
徐局長被自個手下的吼聲嚇了一跳,怒不可遏的道:“出去!”
“都出去!”
特務們麵麵相覷,不是說您一喊來人我們就衝進來嗎?
“愣著乾什麼?出去!”
這一次,特務們倒是都出去了。
張安平笑了,看吧,這些家夥是不是都被趕出去了?
彆看他們出場時候挺歡!
張安平這時候幽幽的道:
“我還以為徐局長要來第四次呢。”
草!
這下子徐局長確定了,眼前這人就是他。
瘟神!
啪
徐局長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神色複雜的看著眼前這個他第一眼見就覺得討厭的家夥。
詐死!
他當然知道這不是詐屍之類的神話。
當初聽到張世豪嗝屁了,徐局長悄悄將自己關在屋子裡,美滋滋的喝了十三杯酒慶祝。
沒想到……
這狗日的居然沒死!
沒死!
張安平“死了”,是詐死,張世豪“死了”,他怎麼就沒想到是詐死呢?
【張曉秘密調查報告】?
麻辣隔壁的,合著還是這貨啊!
“咦,徐局長,在下可以自負的說一句,我沒死的消息公布出去,應該是‘親者快仇者痛’吧?我怎麼覺得徐局長反而是‘痛’?難不成徐局長屁股……坐歪了?”
張安平一頂大帽子扣過去,好懸沒把徐局長氣死。
“放屁!”
徐局長趕緊反駁:“姓張的,你……你……”
你你你了好幾下,徐局長卻不知道該怎麼說。
瘟神沒死,還又跑到自個跟前往死裡氣自己,這衝擊力確實大啊!
“我就知道徐局長可是正派人士,怎麼會跟漢奸一樣,巴不得我去死呢,是不是啊徐局長?”
徐局長將這話自動pass,深呼吸一番後,沉聲道:
“張安平!”
“你到底要乾什麼!”
說到最後,他又忍不住咬牙切齒——這混蛋,是過來戲耍老子的嗎?
“賠罪,當然是賠罪了!”
張安平露出了諂笑:“徐局座啊,聽說中統到現在連一個大的局本部辦公地都沒找到,要不我給貴局租一個?”
“你會這麼好心?”
“嗯,除了辦公地,我還能給中統送三個日寇的情報組。”
徐局長心動的看著張安平,有這……美事?
“徐局長您覺得怎麼樣?”
“很不錯……”徐局長頷首,架勢十足,隨後緩慢的搖頭:“可惜,我拒絕!”
他相信張安平說的是真的,相信這是張安平的誠意。
可是,這誠意……他看不上!
張安平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誠意,他明白——不就是讓中統不要為難豬鬃生意嗎?
嗬!
嗬嗬!
做夢!
“張副區長,”徐局長笑眯眯說道:“吃獨食是有風險的!而當刀亮出來以後,不沾血就收回去,可是會磨損刀魂的!”
張安平聞言笑了。
“其實我知道這樣給條件你不會接受的。”
“可是你給了!”徐局長針鋒相對,你給了,就是你示弱了!
這就證明你心虛了!
孔家,真的是……一座大山啊!
“有沒有另外一種可能……”張安平輕聲說:“我是為了日後讓你後悔的時候,可以更後悔些呢?”
徐局長冷笑:
“年輕人自信是好事,但自信過頭了,可就是自負了!”
“不自負,不好意思自稱年輕人啊!”張安平針鋒相對,隨後道:“咱們老祖宗崇尚先禮後兵,禮我送到了,徐局長沒收,那接下來……咱們手底下見真章了!”
徐局長繼續報以冷笑:“我倒是很期待。”
張安平悠然起身:“徐局長,再會。”
“等等!”
“嗯?”
“下次……”徐局長悠悠的道:“跟我說話的時候注意點,你舅在我跟前,也沒你這麼跋扈!”
“哦,徐局長……那您忙。”
張安平表現出了自己善於納諫的一麵,舉重若輕的態度讓徐局長有種一拳轟在了棉花上的感覺。
等張安平離開,徐局長才憤怒的起身,一腳踹飛了眼前的桌子。
【張安平,你他嗎就是一頭瘟神!】
咒罵掩蓋了腳上的疼痛,再一看,咦,怎麼牆上有個人在疼的齜牙咧嘴?
“媽的!”
徐局長心塞,有種被抓包後的惱羞成怒感,遂怒不可遏的喊道:
“來人,給我把這麵牆,砸了!”
“砸了!”
……
張安平估計姓徐的這會在讓人砸牆。
想到姓徐的氣急敗壞的讓人砸牆的畫麵,他就想笑。
這廝,活該!
他就是存心來氣他的!
他可沒指望姓徐的良心發現,或者看到自己死而複生就放棄針對豬鬃生意——這是不可能的。
他找徐蒽贈的目的,其實就是宣戰,順便讓姓徐的彆打什麼歪主意,免得替自己勞心勞累的老席再次被波及。
以後啊,有什麼算計就衝他來!
當然,這麼做還有一個目的,就是向對手宣告:
我、中統瘟神、來了!
順便打擊打擊對手的士氣——嗯,主要還是出一口惡氣。
反正氣姓徐的又不收錢不是?
“接下來,該找表舅了。”
“可惜這一次,表舅絕對不會站我這邊的。”
張安平美滋滋的想道:
老戴這次沒站我這邊,以後……他在我這個外甥跟前,沒臉提要入股豬鬃生意吧!
“希望等二戰爆發,滿世界打仗時候,老戴不要後悔死!”
二戰徹底爆發,滿世界打仗的時候,豬鬃價格更是會上天。
那才是豬鬃價格最高光的時候——趁現在把名頭打出去,有了讓孔家折戟沉沙的戰績傍身,到時候眼饞這一行的人,伸爪子的時候就得多想想了!
“徐蒽贈啊徐蒽贈,你以為我怕嗎?不,我是高興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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