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丹陽的忠救軍怎麼辦?忠救軍的作戰能力各位都清楚,難道就這麼放棄?”
提議的侍從冷冽道:“當然不能放棄!”
“不僅不能放棄,我覺得還需要通過忠救軍,對蘇南的新四軍,施以毀滅的打擊!”
他道:
“從目前的情況看,頂多到了下午,酈家村的戰鬥就會結束,屆時將會轉入防禦作戰,以掩護物資的轉運——如果到時候忠救軍和第三戰區同時出刀呢?”
“炸毀軍械,向新四軍出刀!”
“當然,丹陽這邊不用直接訴諸武力,隻要放棄陣地,利用新四軍來掩護自身撤離,以忠救軍之手段,必然能成功從戰場脫身,到時候新四軍就會陷入被日寇團團包圍之境!”
“如此一來,涇縣之新四軍、蘇南之新四軍,必將全軍覆沒!新四軍這個番號,就可以取消了。”
此話一出,再無人吭氣。
不是不吭氣,而是太毒太毒了,戰場上出賣友軍、以抗擊敵寇之名伏擊友軍,毒士賈詡再世,怕是也想不出這種毒計吧?
不是想不出,而是他不會將自己的道德標準放這麼低!
而侍從長的眼睛卻在發光。
太好了!
此計,甚合他心。
曆史上的百團大戰,發生在40年的八月至次年的一月。
僅8月20至12月10日,百餘天的時間裡,就爆發過1824次大小戰鬥。
日軍在40年10月起,就集結重兵開始了報複性的掃蕩,在敵後如此規模的作戰,本應該是極佳的反攻機會,但國軍幾乎沒有舉行大規模的反攻作戰,且捅刀子似的,從10月19日的“皓電”開始,就一個勁的搗亂,而到了41年的一月,更是製造了震驚中外的“皖南事變”。
說真的,隻要是個正常人,也絕對理解不了國民政府這種腦回路。
以前有點摩擦就算了,畢竟相互之間有矛盾,摩擦在所難免。
可這一次,放著大好的機會白白任其消失,反而直接消滅“萬”單位的友軍,這種行為,是正常人能想出來的?
侍從長這時候問道:
“還有沒有其他意見?”
參會者們突然間明白了,其實,這本就是侍從長想說的話,但他不能說,所以讓人說了出來!
如此一來,即便事後有手尾,那也是有“佞臣”建議啊!
參會者們還能說什麼?
侍從長看沒有了其他意見,便宣布了散會,在老戴即將離開的時候,他喊住了老戴,道:“春風啊,你回頭就叮囑下咱們的虎賁,做好和第三戰區聯動的準備!”
“是!”
老戴高聲應是,一副絕對沒有問題的樣子。
但他的心裡卻亂成了一團麻。
外甥仇共沒錯,但外甥的做事標準是:日寇優先於地下黨!
也就是說,為了對付日寇,外甥是一定程度上可以容忍地下黨的。
而外甥又特彆的有主見,說白了就是強,死強死強的那種強,外甥既然決意為未來做準備,決意吞下,肯定不會按照自己的命令去執行!
一旦外甥抗令不遵,侍從長怕是心生芥蒂啊!
外走的老戴心裡焦急的要命,但這時候,兩名侍從的對話卻傳入了他的耳中:
“走,去茶館吧,今天說書先生正在將呂子明白衣渡江的評書。”
老戴沒有抬頭去看說話的侍從,儘管他知道侍從這是在內涵這一次做出的決定。
但他沒看,因為他……也對這一次的決意充滿了抱怨。
不過這句話倒是提醒了他。
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這話沒錯,但如果自己出現在外甥跟前呢?
除非他張安平要造反,否則就隻能執行!
老戴推算了一番時間,覺得自己應該有足夠的時間去上海。
做出決定後,他苦笑的自語:
“安平啊安平,我這個做舅舅的,算是為你操碎心了!”
回到軍統局本部的他立刻著手布置了起來。
外甥很警覺,他必須做出足夠的偽裝才能出其不意的出現在外甥跟前,否則外甥極有可能判斷出重慶的意圖。
為此,他立刻電令江蘇、浙江的軍統區站,立刻加大活動烈度,並可以適當的和地下黨配合。
他隻有一個要求:必須做出足夠的動作,遲滯當地日軍。
同時他還給張安平發報:
侍從室已允許你之計劃,抓緊時間!
而就在電報發出的時候,老戴已經帶著自己的警衛和王天風,秘密乘坐飛機趕往了第三戰區。
他必須用最快的速度抵達第三戰區,然後從第三戰區趕往上海,必須趕在第三戰區對新四軍動手前出現在張安平跟前。
“安平啊安平,我這個當舅舅的,快要既當媽又當爹了!”
上飛機前,老戴這般的感慨。
……
上海。
張安平看著重慶局本部發來的電報,一股狂喜從心間像洪水一樣的湧出。
不要激動。
他不斷的深呼吸,抑製著內心激蕩的狂喜。
好消息一個連著一個,還沒有從無法言說的暢快中回過神來,苗鳳祥又送來了一封電報。
是徐百川發來的。
內容就八個字:
戰事結束、收獲滿滿!
張安平想要仰天長嘯,發財了,這一次發大財了,自己辛辛苦苦像螞蟻搬家似的為組織提供了三年多的武器裝備,加起來還沒這一次兩成的多。
哈哈,果然是馬無夜草不肥,軍無橫財不富啊!
張安平暢快淋漓的大笑起來。
但他的自製能力終究極強,很快就控製了自己激蕩的內心,下令道:
“給老徐發報,告訴老徐,接下來的戰事才是考驗!”
“一定要將勝利果實守護好!一定要爭取足夠多的時間轉運!”
“哪怕付出再多的代價!”
苗鳳祥激動道:
“是!”(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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