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簡直就是一派胡言!”醫生差點沒跳起來。
作為一個醫生,最怕的就是被彆人說他害人,他怎麼能容忍得了呢?
“既然你的口氣這麼大,想必應該是會的了,那你就當著我們所有人的麵來說說,你是怎麼會治蛇毒的?”
他根本就不認為他不會治療蛇毒。
他覺得他治療蛇毒的辦法十分正確,畢竟醫書上就是這麼寫的,他也一直都是這麼做的。
雖然這些年來,也有許多中了蛇毒的人死在他的病床上,但那都是正常的,中了蛇毒的人本來就要死,能救活一部分,已經足以體現他的醫術高明了。
陸凡大體上能了解這種醫生的心態,不求有功但求無過,不想去鑽研深層的病理原因,隻想守著醫書做一個安分的太平醫。
老實說,他對這種太平醫沒有太大的意見,但是你想要做太平醫沒問題,彆耽誤老子救人辦事啊!“既然你問到我,我也隻好教教你了。驚蟄蛇指的是剛剛從冬眠中蘇醒的蛇,這是它毒性最強的時候,當然不能跟普通的蛇相提並論了。除此之外,出洞蛇是去捕獵,體內的毒液最多,入洞蛇是蛇捕獵完回
來,體內的毒液已經用得差不多了,毒性自然比出洞蛇要差了許多。”
驚蟄則萬物蘇醒,這番道理是非常簡單的,尤其勇哥一家都是山村人,平時沒少跟蛇打交道,他們仔細一想,確實還真是這麼回事。
醫生雖然沒怎麼見過蛇,但是他見過許多被蛇咬傷的人,他在心中琢磨了一番,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年輕人說的,確實是有幾分道理的。
但是,想要示弱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無理都要攪三分,更不要說這位醫生還覺得自己挺有理的。
“就算你說得都對,頂多隻能算你挺懂蛇的,但是這和治療蛇毒,又有什麼關係呢?”
“有什麼關係?”陸凡打了個哈哈,“大夫說話可真有意思,那你告訴我,被同一條蛇所咬,在毒性不同的情況下,按照你的治法,是不是都一樣?”
醫生頓時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按照他的治療方法,隻需要知道咬人的是什麼蛇,然後就注射那種蛇的血清。
他根本就不會去考慮這條蛇是一條驚蟄蛇還是出洞蛇又或者是入洞蛇。
可是,就算是傻子也明白,毒性不同卻都用一樣的治療方法,這肯定是有問題的。
醫生對這個問題沒有足夠的了解,一時間根本就沒法回答。“按照我們中醫上的方法,在治療蛇毒的時候,一定要知道那條蛇的詳細情況,然後再根據節氣時間氣候等等因素綜合考慮,被同一種蛇咬傷,甚至都有可能有十種以上的治法,這才是真正地會治蛇毒!”
陸凡一口氣說出了很多。
他說這麼多,倒不全是為了打這個醫生的臉,他更多的還是希望能夠啟發這個醫生。
畢竟這家夥好歹也是縣醫院最好的醫生之一,會接手許多被蛇咬傷的病人。
他要是能想通,日後在治療蛇毒的時候,說不定就能比現在做得更好,也能夠挽救更多人的生命。
這才是陸凡真正希望看到的。
真正的醫道,從來都不是敝帚自珍,古代名醫都願意把自己的醫術醫案總結起來形成文字流傳下來,就是因為他們希望後人學會他們的醫術,然後救治更多的人。
一個人的醫術再高,能治好的人也是有限的,但是如果能夠把醫術教給彆人,就相當於能治好的病人一下子就直接翻了一倍。
這可是一個無量的大公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