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必死與範無救聽得頭皮發麻,在驚悚刺激之餘,心中對於趙福生的實力又有了新的認知!
他們還是低估了她!
以為她鎮壓了趙氏夫婦,辦了要飯胡同、狗頭村鬼案後,她應該也是處於厲鬼複蘇的邊沿,哪知她繼狗頭村鬼案後再度遇到鬼馬車,從中順利逃脫不說,甚至還將這樁案子‘解決’。
雖說趙福生自認案子並不是徹底的解決,而隻是暫告一段落,但在鎮魔司呆了多年的二範心中則是清楚得很:厲鬼無法被徹底毀滅或者殺死。
人與鬼相比,力量永遠處於下風。
基於這兩個準則,以往的鎮魔司令司辦案,隻要能將厲鬼趕出領地,解開鬼域,阻止厲鬼在當下殺死鬼域中的所有人,這就已經算是案件成功。
至於厲鬼後續流落到其他地方,就是其他地方的鎮魔司頭疼。
遇到禍級以上鬼案,州縣鎮魔司的人如果能將禍級厲鬼趕走,這已經是值得朝廷重視,天子嘉獎的大事!
而在鬼車案中,趙福生並不止是將鬼車趕走這樣簡單,她還使厲鬼失去了獵殺人類的能力。
這在範氏兄弟看來,她無疑是已經徹底解決了這樁案子——就是萬安縣仍在朝廷的庇護之中,朝廷派來大將級的馭鬼者,也未必有她此時解決得完美。
三人一時間沉默片刻,相對無語。
室內靜謐異常,就在這時,外間突然傳來喧鬨聲打破了沉寂。
“都和你說了,大人此時有事——”
外間似是有人發生了爭執,彼此話趕話的情況下,爭執聲逐漸大了些。
“什麼有事依我看你們是心虛,故意躲著我們不見的!”
對方嗓門變大,對勸阻的雜役並不給麵子:
“滾開,我要見你們的令司——”
‘呯!’
原本沉浸在鬼車案中的範必死被這吵鬨聲驚擾。
他對如今的趙福生畢恭畢敬,但這可不代表他就是個好脾性的人。
鎮魔司的令司主事一般因為馭鬼的緣故性情惡劣,令使在世人眼中也是如惡鬼難纏。
他一拍桌子,眼中露出狠戾:
“大人,是寶知縣的人。”
如今的趙福生連辦數樁鬼案,馭使了煞級厲鬼不說,且才剛辦完一樁禍級以上的鬼案,這在大漢朝鎮魔司中都是異常了不得的大事件。
也就是萬安縣如今被鬼霧籠罩,朝廷不知她的能力。
若是一年之前,就憑趙福生這一個月以來的表現,她早就該名揚天下了,哪裡輪得到寶知縣的人來萬安縣中撒潑使渾!
他此時完全轉變了觀念。
要是昨晚的時候,他聽到寶知縣來人,第一反應還是懾於鄭河之名因而心虛,此時的想法就變成了:區區鄭副令也配與趙福生比
“竟然敢不知死活在我們府衙鬨事,大人,我去替你教訓他!”
說完,見趙福生並沒有反對,便向自己的弟弟一點下巴:
“無救,去打他一頓,折斷他四肢,留他一命就行。”
“好!”
範無救拳頭一握就要出去。
趙福生叫住了他:
“將人帶進來就是。”
她雖沒有反駁範必死的話,但話中意思卻與範必死截然相反。
範無救這一次沒有聽哥哥的話,而是向趙福生回話:
“好。”
“……”
範必死神色尷尬,道:
“隻是寶知縣的小魚,不知天高地厚想借著鄭副令的名頭來這裡耍威風,大人何必給他臉麵。”
“見他乾什麼直接打回去就是了,我不信鄭副令敢親自上門——”
受魂命冊所限,各州縣令司難以離開本地,趙福生之前就是仗著鄭副令不敢未經調離就離開坐鎮之地,才肆無忌憚的挑釁他。
就算鄭副令不怕死敢前來,他這樣馭鬼多年的老人經驗豐富,就是脾氣再暴躁,最多也就是嘴上功夫逞能,真讓他動手打架,他可能第一個就認慫下跪——否則厲鬼複蘇會立即教他做人!
“他們是為了我父母厲鬼複蘇一案。”
趙福生說道。
“那又如何”範必死有些疑惑不解:
“強者為尊。”
如果趙福生實力不濟時,鄭副令如果找上門來,自然萬安縣該伏低作小;
可如今她實力強悍,那就是寶知縣命中注定該有此一劫了。
“以往鎮魔司都是這樣做的。”厲鬼又殺不死,一般令司可沒有分解、鎮壓厲鬼的本事,將鬼禍送到彆人地盤上是常規操作。
“我看鄭副令是看我們失去朝廷庇護才敢派人上門。”
他說了幾句,見趙福生笑了笑,沒有出聲,一個詭異的念頭頓時出現在範必死心中:
“大人你要見他——”
“該不會,該不會——”
他想到這個猜測,就有些結結巴巴。
趙福生點了點頭,將他心中的想法說出:
“我準備收拾這個爛攤子。”
“那、那怎麼可能”
他頓時急了,瞪大了眼站起身:
“寶知縣離我們雖近,但沒有受鬼霧影響,雙鬼複蘇的事件雖說棘手——”
範必死說到這裡,停頓了片刻。
事實上他的概念之中,大漢朝此前可沒有出現雙鬼同行的例子,兩個鬼同時出現作案,這可不是普通的棘手,恐怕就是上報到了朝廷,朝廷的人也要頭疼。
“但是像你說的,鄭副令解決不了,可以找朝廷收拾爛攤子,關我們什麼事”
他想起自己之前因鬼馬車案誤解了趙福生,有意想討好她,說道:
“你已經辦了三樁鬼案,加上之前鎮壓趙氏夫婦——”
範必死想起了趙啟明之死,心有餘悸:
“如果再辦鬼案,可能會引發厲鬼複蘇,不如也像鄭副令這樣,從此收手不做,我讓人對外打響你的名聲。”
到時名氣一響,多的是替死鬼前來投奔,範必死不以為然:
“若有了鬼案,讓這些人去辦,你坐鎮鎮魔司,又安全又舒適。”
趙福生似笑非笑的看他:
“我要去寶知縣。”
這是決定,不是商議。
範必死一下就明白她話中意思。
“可——”他一時噎住,語無倫次道:
“可你受限於魂命冊,不、不能離開萬安縣啊。”
“魂命冊暫時束縛不了我了。”
趙福生搖了搖頭,拋出一個重磅消息。
她說得輕飄飄的,但話中的意思卻讓範必死呆立原地,久久回不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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