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局長說:“袁家村交回了四千九百四十多塊錢,要不,你們就拿了這個錢,撤了案子算了。得饒人處且饒人。”
蔣廠長一聽袁家村的人都服軟了,越發橫,說:“給出了五千就要還回五千,哪有花掉五十多的道理。五十多也是巨款,也足夠立案了。”
謝局長:“可是人家花掉了,湊不出來了。”
蔣廠長:“那不是我的問題,我為什麼要承擔損失。你要覺得沒關心,可以幫他們墊上。”
謝局長被堵得說不出話來。他一個月也才三十塊錢工資。再說,他一個執法者,為什麼要自掏腰包幫犯人補齊贓款?!這要是傳出去,以後還怎麼執法?
掛了電話,他無奈地說:“事主不肯。你們還是接著去湊錢吧。這個案子在我手裡不能壓太久,我肯定是要往上報的。一旦往上報,就不是我能控製的了。所以你們儘快想辦法解決吧。”
說完就叫人把他們送出去了。
袁家村的人出了門越想越不是滋味。
五十多塊錢肯定是湊不齊了。按照公安局的話,他們都是共犯,真的往上報了的話,袁家村豈不是團滅了。
越想越生氣,越想越憋屈,有幾個老人家,坐下來拍著大腿嚎啕大哭。
“作孽啊。錢是他們自己送上門的,我們花了,他們又來告我們。”
“哪有青天大老爺為我們伸冤啊。”
“城裡人太欺負人了,這是要逼死我們全村人啊。”
一下子吸引了好多人過來來。
除了袁愛民的兒子,其他幾個村民都頭發花白了,滿是皺紋的黝黑臉龐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看著實在是可憐。
圍觀的群眾議論紛紛。
“哎呀,太可憐了。一看就是老實的莊稼人,到底是什麼事啊?”
“趕緊給解決啊,這麼多老人家在這裡坐著,叫什麼事。”
“是啊,誰家沒有個農村親戚,這麼放著他們不管,公安局的人是鐵石心腸嗎?”
公安同誌又不好趕他們,勸也勸不起來,隻能又去叫謝局長。
“局長,不好了,剛才那幾個袁家村的村民在門口哭鬨,好多人圍著看熱鬨。我們勸也勸不走。”
謝局長長長歎了一口氣,扶著頭:“真頭痛。”
然後他起身出去了。
村民們一看局長來了,立刻停了嚎哭。
把局長惹毛了,說他們擾亂執法,就不用籌款了,直接全部抓起來。
謝局長說:“起來,跟我進來說話。”
村民擦乾淨眼淚跟著謝局長走到裡麵。
謝局長深吸了一口氣說:“這件事,我是沒辦法了,你們在這裡鬨,也沒用。再鬨的結果,就是我把你們都抓起來。嚴格意義上來說,你們都是共犯,這會兒還在外麵跑來跑去,已經是違反規定。我為了讓你們能私了,網開一麵,你們還要鬨,是非要逼我嚴格執法把你們都關起來嗎?”
袁愛民的兒子一聽又要哭。
謝局長冷冷橫了他一眼,袁愛民的兒子就嚇得眼淚都收回去了。
謝局長:“我雖然沒辦法,你們想想看,這件事你們是不是還有一個人可以求助。”
村民甲:“誰?”
謝局長:“最開始你們去找的那個人。”
村民乙:“譚四牛?”
謝局長很無奈:“不是他。”原來村民還去找過譚四牛商量,難怪搞出這麼多事來。這個譚四牛真可惡,就是個攪屎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