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韜坐直,問李文軍:“仆街,你開玩笑吧。”
雖然知道李文軍確實很有錢,可是這也不像他的風格。
“真的。我已經叫烏索和雷托都去找新煤礦了。”李文軍轉頭掃了一圈,“你們都幫我留意一下唄。隻要是礦好,儲量大,價格都可以談。但是要簽訂正式的,具有法律效力且政府承認的合同。現金交易,絕不拖欠。現有的礦工也繼續聘用,如果不犯錯違紀,保證至少兩年內不解雇。”
這句話聽著簡單,涵蓋的要求可就多了。
不能是私人小煤礦,要是國有大礦按照手續依法轉過來,還要當地政府也點頭。
就是說黑白兩道,中央地方都要擺平。
然後其他幾個人交換了個若有所思的眼神:嘶,這混蛋來真的。費這麼大力氣,看來是真的有錢賺了。
關鍵光他自己虧本沒關係,如果要所有人都往上衝,就一定要問清楚了。
楊守拙說:“來,你說說看,你到底為什麼就那麼肯定煤炭會漲價。”
李文軍優哉遊哉喝了一口茶說:“你告訴我,之前為什麼國家要把煤的價格控製那麼死呢?”
楊守拙:“因為老百姓家家都要燒煤,不控製的話,就會有人把價格炒起來,好比一個月工資才30,煤就要三十一噸,日子就過不下去了。”
李文軍說:“這是一個原因,還有一個原因是所有工業項目都是公有的,國家統籌,統一管理。這個廠子生產多少產品,每個產品賣什麼價格,都是一張表,直接發下去。好比我們黃鐵礦,今年一年挖多少噸鐵礦石,去年年底就定了。然後這些礦石再分指標給各個鋼廠。株市鋼廠每月一千噸,漣市鋼廠每月兩千噸,蘇市鋼廠每月一千噸,這樣子。然後那些鋼廠拿到了,一樣按照上麵的指標,生產菜刀多少把,生產出來的東西又分彆運到供銷社,百貨商店按量分配賣出去。這種方法,在資源緊張,生產力落後的時候,是沒有問題的。因為大家都要生活,不能浪費。”
楊守拙:“說重點。”
李文軍:“所以說,之前是左口袋掏錢放右口袋。煤炭價格低,煤礦虧本也沒關係,反正都在國家這一口大鍋裡,彆的廠子有盈利,總體就不虧了。可是後來問題來了,因為在一個鍋裡轉圈,所以價格賣多少,質量好壞跟廠子裡沒大關係,跟工人更沒關係,反正都能賣出去。努力勤奮也沒有用,偷懶也不怕,大家都沒有積極性,導致了後來國有企業都虧損。國家認識到這種情況不能再繼續下去,所以才搞改革開放。改革開放以後,大家開闊了眼界,看到了外麵的世界,見識到了更先進的經營方式,就出現了幾年前那種情況,國有企業紛紛改製,大批工人下崗。如果是市場經濟。煤炭作為一種商品,價格必須跟著市場走。這點,你們認同吧。”
唐兆年:“認同,這個是肯定的。”
其他人也點頭。
李文軍又說:“那麼問題來了。從1993年開始除電煤外,其他煤炭價格全部放開了。1996年,電煤價格也不再強製執行,而是改為指導價。現在工業在大幅進步,我國的工業體量成倍的翻。煤炭是幾乎所有工業都不能少的能源和原料。它的價格怎麼可能一直保持在虧本的狀態呢?!!這解釋不通啊。”
楊守拙抿嘴:“你說的這些文件我都知道。那些人就是看著這兩個文件出台才去買煤礦。結果價格還是一直在100左右徘徊。以後就算不虧本,也隻會保持在讓你不虧本的價格。你想靠這個賺錢,就不可能。”
李文軍:“那好,我再說一條。我們覺得不缺煤,是因為我國是全球煤炭生產大國,可是全世界的煤炭生產國也沒有幾個。這東西跟石油一樣,不像水資源可以迅速再生,是經過億萬年才形成的生物能,用一點,少一點,用完了就沒了。暫時而言,還沒有找到煤炭和石油的完美替代品。所以很長時間,這兩個東西都是各國爭搶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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