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絕不對不可以回答說“侯看山並不是自己的小舅子,自己和侯看山也沒有任何關係”。
老霍頭這個糟老頭子壞的很,他輕易不說話,說出來的話那都是含有深意的,如果自己說和侯看山沒有任何關係,那麼這個老糟頭子一定會說“不是你小舅子,你這麼照顧他?”
老霍頭驚異的掃了一眼王老帽,他出乎意料的發現自己埋下的陷阱竟然被王老帽識破了!
於是老霍頭也隻能哼了一聲:“要是我有這樣的小舅子,我連媳婦都不要了!”
王老帽卻也同樣哼了一聲,並沒有接著往下說,他掃視著冬日的山林,心裡卻在說,你個老登台,你特麼的有媳婦嗎?你要是有媳婦,你怎麼可能當夥頭軍,其實你就是個老絕戶!
要說老絕戶,這個稱呼還是很陰毒的,什麼是老絕戶,那就是斷子絕孫沒有後代的意思。
王老帽並不怕老霍頭,可是他忌憚老霍頭手底下的那幫小嘎子,比如說仇波。
“嘿嘿”,王老帽說完這句話後,老霍頭便又狡詐的笑了,“其實我知道你小子肚子裡在想啥?”
“我在想啥?”就老霍頭這麼說王老帽都好奇了。
“肯定是在想你個老絕貨,你有媳婦嗎?你還小舅子!”老霍頭言道。
王老帽一聽老胡頭這麼說,彆笑了,他什麼都沒有解釋。
什麼都沒有解釋就是默認,罵老霍頭是老絕戶,這可是你老霍頭自己說的,關我屁事!
“唉。”老霍頭難得的歎了一口氣道,“誰說我沒媳婦?我離開家的時候我媳婦的肚子都大了!”
嗯?就老霍頭這句話一下子就激起了所有人的好奇,隊伍中包括商震的所有的人都豎起了耳朵。
“我咋特麼的好像看到一群兔子呢!”老霍頭轉移了話題。
他這一句不著邊際的話,讓大家莫名其妙,而像二憨子虎柱子這樣腦瓜轉得慢的人還真的往周圍瞅,隻是周圍山林依舊,既有枯白的樹木,也有翠綠的青鬆,卻哪裡有什麼兔子?
“哪有兔子,你個老梆子淨騙人!”虎柱子忿忿然的道。
“你個笨蛋,你少說兩句他在罵咱們了,是說他一提媳婦兒的事兒,咱們所有人的耳朵都像兔子一樣立起來了!”自有聰明人給虎柱子做解釋,比如說錢串兒。
老霍頭回頭看了一眼錢串兒,錢串兒則是衝他吐了一下舌頭。
不過老霍頭也並沒有追究錢串的想法,本來他就是這個意思,隻不過他所設下的語言上的陷阱,卻是再次被錢串兒給識破了。
“媳婦我是有滴,隻是把那娘們肚子搞大了,自己出來當兵卻也回不去了。”出乎眾人意料,老霍頭卻是再次提起了自己的身世,不過語氣平淡,就仿佛在講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
“誰又沒綁著你的腿兒?你現在就能回去。”王老帽接話茬兒了。
“回不去了,回不去了,在江那頭呢,”老霍頭感歎著同時把腦袋向北轉去,他的目光看著無儘的山林,仿佛要穿越千山萬水一般。
“哪條江?”商震好奇的問。
雖然說商鎮沒有什麼文化,可是他也聽說過東三省的江啊河啊的。
在東北被稱之為江的河流並不多,比如遼寧境內最大的河流叫遼河,至於江嘛,商震卻也隻想起來兩條,一條叫鬆花江,一條叫hj,至於彆的他真的就不知道了。
老虎頭並沒有回答商震的問話,然後他卻是哼哼了起來。
而他這一哼哼,可不是說那種年老體衰乾活累著的哼哼,他隻是哼了一隻小曲兒。
隻是那小曲兒的曲調很怪,就是商震他們以後回憶起來時,他們也確定老霍頭所哼出來的詞兒既不是東三省的方言,也不是東三省內少數民族的語言,比如高麗棒子、老韃子、回子的語言。
而那個時候已經見多識廣的商震他們便猜測老霍頭所說的那條江應當是hj,而不是鬆花江。
鬆花江那是中國境內的江,那江南江北坐著船就過去了唄,怎麼可能回不了家?
而hj卻是中國與蘇聯的界河,根據老霍頭的歲數,可以想象得到,他年輕的時候蘇聯還沒成立呢,那時應當是沙俄。
老霍頭應當是在沙俄境內有了媳婦有了娃,可是從沙俄回來之後蘇聯成立,他就再也沒能回去過。
另外老霍頭當時所哼哼的那個小曲應當是俄羅斯民族的小調,由此商震他們便有了一個令他們震驚的結論:老霍頭的媳婦應當是老毛子俄羅斯人)。
雖然以後他們對老霍頭這個人褒貶不一,但是對老婆頭竟然擁有老毛子媳婦這件事,所有人那還是眾口一詞的稱讚的。
這個老東西還真有兩下子,居然能搞到毛子媳婦!
注:高麗棒子、回子,是指東三省之內的兩個個少數民族分彆是朝鮮族,和回族。關於老韃子,一般視為對北方少數民族的一種統稱,可以是蒙古族、達翰爾族、滿族,也有說是女真族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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