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程廣樂哭了會兒,程煜並沒有打斷他,正好借此觀察一下家裡其他人的反應。
等到程廣樂哭夠了,程煜才再次開口道“二叔,程傅到底是怎麼想的,我不了解,但現在已經水落石出了,你們放心,這件事不會影響到你們。
警方那邊,跟我說過,他們會督促檢察院和法院,儘快開庭審理。
當然,這次的審理過程肯定不會向社會公開。
但無論如何,警方最終是要出具公告的,我父親終究是一個具有強大社會影響力的知名人物,警方不可能把案情捂住。
我跟他們交涉過,他們會儘可能減少這件事被公布之後對於程氏集團產生的影響,而接下來,我相信省裡和市裡的一些領導,很有可能會分彆與你們進行接觸。
程氏集團終究是江東省代表型企業,出現了這麼一檔子事,肯定也會對程氏集團產生很大的影響。
二叔你們一家,在警方公布案情偵破情況之後,肯定會成為眾矢之的。
所以,我個人有個不太成熟的建議,是你們如果還想再見程傅一麵,直接去看守所,那邊應該會正常接待和安排。
而你們看過程傅之後,最好是暫時先離開中國,找個海島,或者隨便什麼國家,呆上一段時間,等這件事的熱度過去之後再回來。
你和大哥在集團裡職位,我媽肯定會為你們保留的,但現階段的工作,我估計你們也沒什麼心思處理,就儘快移交到合適的人手裡吧。
你們覺得呢?”
這樣的建議,或者乾脆說的直接一點,就是安排,看上去仿佛有點兒程煜想要把程廣樂和程頤放逐出去的意思。
但其實並不是這樣。
一來程廣樂也好,程頤也罷,手裡本來就沒什麼權力了,他們的職務基本上就是個虛職。
彆說等到這件事被公布之後,集團的人對他們會是如何的態度,即便是過去這一段時間,程廣樂在港島以及程頤在西北,基本上也不太受那邊那些封疆大吏的待見。
誰還看不出來呢?這對父子是被程廣年發配出去的,哪怕程傅當時已經接任了董事長助理的位置,也改變不了他們父兄被發配的事實。尤其是消息靈通的人,都知道程傅和程廣樂、程頤之間似乎並不是一條心——當然,這是程傅有意為之造成的局麵,但這在某種程度上,也更加使得他們二人在被發配的這段日子裡,沒少被忽視。
程煜現在給出這樣的安排,根本談不上什麼放逐,相反,算是仁至義儘的照顧了。
當然,從程家整個家族,以及程氏集團的利益角度來說,讓他們一家三人躲開這次的漩渦中心,也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
反倒是留下來的人,還得替他們一家收拾這個爛攤子,誰都能想到,接下去的日子,必然是焦頭爛額夜不成寐的一段時光。
程廣樂終究不是傻子,雖然會有點不甘心,但他也明白這是當下最好的選擇。
“看什麼看,那個畜生,我巴不得他被判個死刑!這種畜生,我生下他就已經是為程家蒙羞了!我們明天就把手裡的工作交待下去,然後跟你二嬸一起出國躲一躲。唉,真是家門不幸,居然生出這麼個東西!”
程廣樂又羞又惱的唉聲歎氣,程頤在他身邊也是雙眼無神,搖頭不已。
“二叔,我看你臉色不好,要不先進去休息休息吧。”
程廣樂衝著程頤點了點頭,程頤趕忙起身扶著他起身離開。
“小煜,你是早就知道這些事了?你怎麼不早些跟我們溝通一下呢?”程廣天看程廣樂和程頤離開了,張口打破了涼亭裡的寂靜。
程煜搖頭苦笑,說“當時很多隻是猜測,如果不是因為我跟警方有個朋友,而那個朋友在刑偵口還算說得上話,這件事甚至都調查不下去。因為當時我提出的疑點,幾乎完全不足以讓警方對此進行立案調查。
我空口白牙的說程傅如何如何,彆說你們,就連我媽都不怎麼相信我。
而之後的發展,也幾乎是在我一意孤行之下,拜托了我那位朋友無數次,才最終追查下去的。直到勞大鵬的被捕,這案子才算是真正的水落石出。可勞大鵬被捕之後,警方立刻就對程傅進行了拘捕。我也就立刻被警方要求封口。我哪有什麼機會跟你們說這些?”
這當然並不是實話,但也確實符合一般的邏輯,程廣天隻得長歎一聲,搖頭道“家門不幸呐!”
程苒看了看自己的父親,內心很是失望,在這種時候,去攻訐程廣樂一家根本毫無意義,相反,他們家應該在這個時候想儘一切辦法減少這件事對程氏集團的影響,全力協助寧可竹和程氏集團渡過這次的難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