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左右手各一個銬子,但還算是真的很人性化了,手銬的鏈條顯然是特意加長的,這兩隻手銬隻是確保老佛爺會和飛機共存亡,並且把他限製在座椅上,不管/br是喝水,還是進食,甚至想要把座椅放平躺下來也是沒什麼問題的。對此,程煜也覺得負責這事兒的軍官,真的是特彆有同理心。試想,讓一個人明知死路一條還隻能枯坐等待就已經足夠殘忍了,如果再讓他被死死束縛住,/br這種感覺簡直像是陵遲一樣。現在這樣,手腳活動相對自如,至少心情上沒有那麼緊張。/br程煜是在飛機剛剛起飛的時候就出現在老佛爺麵前的,看到程煜,老佛爺長長的舒了一口氣。/br“鐘先生,您果然來了。”/br程煜對著老佛爺做出一個噤聲的動作,自己則是朝著駕駛艙走去。/br也就是轉眼間的事情,兩個飛行員被程煜用ak指著,毫無脾氣的走了出來。/br“老佛爺,讓他們幫你把手銬打開吧。”程煜稍稍一抬槍口,跟老佛爺說。/br老佛爺著急的說:“猴崽子們,還不趕緊的,想吃槍子兒麼?”/br程煜聞言一愣,說的怎麼是中國話?“合著你們倆聽得懂中國話啊,那為什麼我說完話你倆還非得等著老佛爺自己開口?”程煜頗為不解,既然聽得懂,又被槍指著,又何必非得老佛爺親自下令/br呢?雖然程煜的那句話的確是讓老佛爺親自下令。/br但很快程煜就意識到不對勁的地方,那倆家夥不光是不聽自己的話啊,老佛爺的話他們也是置若罔聞。/br“說你們呢,猴崽子,趕緊的,幫佛爺我把手銬打開,你們是真打算為那個姓阮的捐軀麼?”/br那倆飛行員相視一笑,其中一人說:“你們不敢殺我們的。”這句話讓程煜越發的不理解,他用槍杆撓了撓頭,聲音裡帶著笑紋兒,好奇的問道:“說說看,我為什麼不敢殺了你倆?要是說的有道理,我留你倆一條命。/br”/br其中那位給老佛爺銬上銬子的家夥,很自得的說道:“殺了我們,這飛機誰給你們開?”老佛爺瞪著一雙牛眼,但他的表情卻似乎是在讚同這倆人的說法,同時,老佛爺的表情裡,還有至少百分之五十的“後悔”成分,他在車庫裡隻是聽程煜說讓他束手就擒假裝被脅迫上飛機了,完全忽略了飛機這東西,並不是自動裝置。他自己倒是懂點兒簡單的駕駛技術,可程煜也早就說過,這飛機百分百被人動過手/br腳啊。真殺了這倆人,他和程煜也隻有死路一條了。/br程煜卻覺得很苦惱,心說這幫越南人都那麼無腦的麼?他無奈的揉了揉眉毛,說:“你們是覺得我不會開飛機,就敢跑上來送死玩兒麼?還是說你們覺得你們在飛機上動的那點兒手腳我是真不知道怎麼回事?好吧,就不說這些,就算我和老佛爺不會開飛機,我也沒把握修好飛機上你們故意安排的故障,可你倆上了這飛機,肯定是戴了傘的吧?一人一頂,唔,剛剛好,我/br和老佛爺剛好用得上。乾掉你倆,我倆一人一頂降落傘,你倒是再給我說說看,我為什麼不敢殺了你倆?!為什麼!不!敢!殺!你!倆!”/br程煜生氣的一字一頓,手裡的ak在倆人身上各砸了好幾下……兩名飛行員麵麵相覷,突然意識到程煜說的對啊,人家也不一定非得飛回去啊,跳傘之後從陸地上回去也是一樣的。雖然老佛爺最終的目的地是金三角,但理論上老佛爺隻需要離開越南,進入老撾境內就已經安全了。那也不過一百多公裡的路,現在飛機都已經幫他們飛了好幾十公裡了,再往前點兒,就已經很接近/br老越邊境了。/br老佛爺此刻也是意氣風發,程煜解釋明白了之後,他頓時氣焰又開始囂張起來。/br“嘿,你們兩個猴崽子,還不快點給佛爺我解開!一會兒弄死你倆我跟你們說……”/br這下就真的不用多費勁了,倆飛行員連忙一哈腰,小碎步蹈起來可有樣子了,一人一把鑰匙,分彆解開了老佛爺兩隻手上的手銬。/br老佛爺初初恢複自由,立刻一蹦三丈高,一人賞了那倆飛行員一耳光。/br要說六十多歲的人了,這巴掌抽的還是挺脆的,力氣也大,竟然抽的兩個飛行員的嘴角都淌出了血。真要說動手,這倆人首先是二對一,其次畢竟占了身高體重以及年齡的便宜,縱然老佛爺在六十歲的半拉老頭裡已經是高手了,但對付兩個二十多歲的職業/br軍人,肯定不是個兒。/br但這倆現在還沒那麼喪心病狂,肯定不敢還手,隻能是憋屈又憤怒的看著老佛爺。眼看著老佛爺上勁兒了還想再來幾下子,程煜有點看不下去,說:“差不多行了,人家也是執行命令,對你也算是客客氣氣的。老佛爺你要真是不解氣,我幫/br你把飛機掉頭開回去,你到那個軍用機場上空的時候往下扔幾個炸彈?”一番話,說的那倆飛行員擠眉弄眼的忍笑忍得很辛苦,而老佛爺就顯得有些悻悻然,不過他也明白,在這飛機上,“鐘先生”那就是絕對說一不二的人,即便是飛到了金三角下了飛機,老佛爺也還得掂量掂量值不值得得罪這麼一個人——或者說,他得好好掂量掂量有沒有足夠的能力把這位“鐘先生”留下,還不能傷了/br自己的元氣。/br“你倆也都老實點兒,自己把自己銬那兒吧,能不能活下去看你倆表現。銬上之後鑰匙交給老佛爺。”/br老佛爺終於找到了台階,一瞪眼,伸出手,說:“鑰匙!”/br倆人深知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眼看著老佛爺都已經把槍拔了出來,他倆也就沒什麼可掙紮的了。分彆將手裡的手銬鑰匙遞給了老佛爺,老佛爺卻阻止了他們自己銬自己的行為,反倒是把那兩個手銬從座椅兩邊解了下來,然後問那倆人:“你倆是想麵對麵/br呢,還是想背靠背?”/br飛行員迅速理解了老佛爺話裡的意思,兩個大男人,真要是麵對麵被銬上,那還是很尷尬的。/br於是,兩人堅定的異口同聲:“背靠背。”/br老佛爺哈哈一笑,把他倆麵對麵銬上了,四手交叉,倆人就像是多年不見的好友正親切的擁抱,隻是手銬不解開的話,他倆就得一直這麼熱情洋溢下去。明知道老佛爺是有意的,但這兩名飛行員也不敢多說什麼,沒必要惹得一向乖戾的老佛爺不高興,回頭再每人賞點兒耳光之類的東西吃吃。更何況,看著老佛爺這幅尊容,也知道他大概是個什麼情況,隻是不知道他性彆被改變過,性趣是不是也被同樣改變了呢?又或者,他在被閹之前就對男的感興趣也不好說。到/br時候惹得老佛爺不高興,跟他倆在這飛機上玩兒點實戰,那他倆跟死也沒什麼分彆了。/br對於老佛爺這種惡趣味的行為,程煜也懶得多管。他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飛機在自動巡航,但是程煜知道,留給他們的時間不會太多,從河內到老撾的邊境,飛行距離不過一百多公裡,那倆軍官應該不會安排自己的飛行員進入到老撾境內之後再跳傘。所以,距離這倆飛行員跳傘的時間所剩無幾,而至於飛機飛到什麼時候才會出問題,那誰也不清楚。快的話,倆飛行員跳出去有個十分鐘/br就能炸了,慢的話,等飛機準備降落的時候再出事也不遲。/br但對於程煜和老佛爺來說,他們必須做好飛行員跳傘後很快飛機就會出事的準備。/br為此,程煜綁架了一個人。/br此前,老佛爺跟著阮上校回營房了之後,程煜就開始積極準備,既然知道飛機被動了手腳,甚至都知道大概是誰動的,那麼這件事就相對簡單許多了。/br之後的時間,程煜一直在窗口盯著那架飛機,主要是盯著剛才跟阮上校對話的那個人,程煜相信,阮上校絕不會無端端跟一個毫無關聯的機修師對話。/br眼看著天色逐漸暗了下來,停機坪上的人也紛紛各回各家,程煜趁著這個機會,摸到了那架沒有越南軍方標識的飛機前。/br正打算上去的時候,看到幾名機修師從飛機裡出來,程煜趕忙躲到了一個起落架之後。/br那幾人一邊下機一邊脫著上衣,露出黝黑健壯的肌肉,同時有個人回頭衝著艙門內大喊,隻是他說的是越南話,程煜聽不懂。/br雖然天色已晚,但飛機艙門口還是很亮堂的,程煜看得清楚,這幾個人裡,並沒有那個和阮上校對過話的機修師。/br隨後,程煜聽到機艙內傳來一個聲音,嘰哩哇啦的終究還是聽不懂,不過程煜也藉此確認,至少還有一個人在機艙裡,他應該還有些掃尾的事情沒做。/br看著那幾人離開,程煜立刻上了飛機,機艙裡沒有人,程煜朝著機頭的駕駛艙走去。/br沒走兩步,他就看到一個身影在駕駛艙裡忙碌,或許是聽到機艙裡傳來的腳步聲,那人還說了句什麼,隻可惜程煜依舊聽不懂。/br程煜快步上前,那人也察覺不對,回頭望來的時候,程煜確認,這就是跟阮上校對過話的機修師。/br看著程煜手裡黑洞洞的槍口,以及程煜那張跟越南就幾乎沒有任何關係的麵龐,機修師當然明白發生了什麼。/br他試探著用並不算太熟練的中文說:“你是老佛爺的人?”程煜並不意外,越南人會說點中文簡直太正常了,甚至細究他們的語言,裡頭有很多單詞,基本上就是古代漢語,隻是音調跟如今的普通話有些區彆而已。不光是越南話,中國周邊這些小國莫不如是。日語如此,韓語亦然,越南話,緬甸語,老撾話等等,都深受古代漢語的影響,他們的語言,很多本就是土語發音/br加上古代漢語整合而來的。“你可以這麼理解。你如果不想死,就配合一點。”程煜晃了晃槍口,大步上前,雖然這個機修師構不成任何威脅,但程煜也不希望節外生枝。/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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