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如何,密室是一定找到了,至於裡邊有沒有藏寶,程煜其實已經沒有那麼在乎了。相比起獲得寶藏而言,這次的尋寶過程,已經足夠讓程煜感到其間的趣味。究其本心而言,程煜從來在乎的都不是那批寶藏。好奇心當然有,但也僅僅隻是好奇而已,對於寶藏背後隱藏的財富,程煜根本沒放在心上,他真正在乎的,無非是寶藏帶來的積分,那是他擺脫神摳係統的關鍵一步。而隨著程煜開始認認真真的尋找這批寶藏,這其間每尋找到一絲線索,哪怕最終證實那隻是無用的線索,根本沒給尋寶的最終結果帶來一絲幫助,而隻是去除了一個錯誤答案,這也依舊能讓程煜感受到其中的樂趣。那種從無數不可能當中找尋蛛絲馬跡,從萬千卷成亂麻的線索當中扽出一根線頭,去除錯誤答案之後那種惋惜卻又重新立刻變得興致勃勃的興奮,都讓程煜樂在其中。而如今,一切的努力都有了結果,他堅信,這是最後一次,不管這裡邊有沒有寶藏,這裡都應該是當初紀取善藏寶的地方。四百年前,紀取善給他的族人留下的線索,最終必然指向的就是這裡。而至於這裡邊還是否存有寶藏,那不是程煜能控製的,甚至不是紀取善能控製的。這像是相隔了四百多年的兩個智者隔空對話,一個出題,一個解謎,此刻二人都該感到欣慰。紀取善應當含笑九泉,因為哪怕相隔了四百多年,也依舊有人能夠理解他,能夠按照他留下的絲絲線索找尋到他的藏寶之地。而程煜,則已經笑逐顏開,這無關寶藏,無關財富,隻關乎於他已經從不可能中找到了唯一的可能。看著眼前那黑洞洞的宛如深井的豁口,程煜的臉上滿滿都是欣慰的笑意,哪怕身體已經疲勞至斯,哪怕渾身上下還在流淌著水珠。若不是擔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程煜此刻真的想仰天長嘯一番。走近洞口,程煜將手電筒的光束照了進去,洞深至少超過五米,洞口旁竟然還矗立著一個木頭架子,架子上是一個軲轆,就像是農村的水井旁用來卷起繩索放下水桶打水的軲轆一樣。隻不過年深月久,軲轆上的繩索早已斷了,但在轂轆上還能看到一小截打成繩結的麻繩斷頭,充分說明了這個軲轆在當年的作用。程煜伸出手,輕輕的推了推那台軲轆,吱吱嘎嘎的聲響,劇烈搖晃的架身,都充分的說明了這台軲轆如今已經徒具其形再無半點用處。不過程煜倒是不擔心這一點,不光是這一次,此前兩次過來的時候,程煜就已經想到了如果有寶藏密室的存在,那麼大概率是在地下,為了防止洞深過巨,程煜每次都攜帶有登山繩和鐵釺。從背上摘下背包,取出其中的鐵釺、榔頭和登山繩,程煜沒費什麼勁,就把鐵釺釘在了洞邊的地上。在美國的時候,程煜也曾跟同學一起去玩攀岩,雖然是室內的,但卻因此學會了登山最基礎的知識。比如如何打結,如何保障自己的安全。他迅速的打了個水手結,將登山繩套在了鐵釺之上,然後試了試其受力程度,這才放心的將登山繩掛在了自己的腰間和腋下。雙手抓住登山繩,程煜縱身從洞口跳了下去,手腕一緊,扽住了登山繩,他的身體在半空中停頓下來。雙腳向前一伸,程煜輕鬆的蹬在了洞壁上,隨後就簡單了,就這樣一鬆一緊,程煜不斷的蹬踏著洞壁,身體也不短的下落。看來目測的距離還是比較靠譜的,大約下降了五米左右之後,程煜蕩悠的時候,就感覺到了下方的地麵。雙腳穩穩的站在了地上,程煜打開手電筒,環顧了一下四周。三麵皆是土壁,但顯然經過了夯實處理,哪怕四百年了,土壁也不曾剝落,倒是長滿了喜暗耐潮的苔蘚。而唯一有路的方向,程煜憑借自己的方向感,認為那是朝著暗渠入口的方向而去。因此,那個藏寶的密室,真的很大概率其實就在暗渠入口的正下方。程煜解開身上的登山繩,手持電筒,朝著洞內唯一的道路走去。道路不寬,也就一米左右,高度約為兩米出頭,程煜伸伸手就能摸到壁頂。走了也就十來米,程煜看到一扇木門,木門關閉著,但程煜知道,他這是徹底到地方了。快步上前,程煜輕輕觸碰著木門,木門早已潮濕腐朽,按在上邊有種軟綿綿的觸感。嘗試著推動木門,木門仿佛承受不住這輕輕的力道,吱吱嘎嘎兩聲過後,竟然直接向後倒去。落在地上,頓時四分五裂,倒也沒發出特彆大的聲響,應該不會透過上方的土層傳出去。雖;雖然門開了,但程煜還是很小心的沒有立刻走進去,他擔心紀取善會不會在門口設置了什麼機關。雖說可能性不高,畢竟紀取善也並非什麼能工巧匠,在四百年前的時候,他們那群人,又要建造房屋,又要開墾荒地,還要在這裡打造這樣的一個地下室,已經是相當浩大的工程了。而在古代,機括機關都屬於分門彆類的學問,不是一些打過幾天仗的瑤民能夠掌握的。並且即便有機關,四百年了,連門都腐朽了,即便有機關恐怕也早就腐爛生鏽,很難再發揮原先的作用。但他還是很小心的不想出任何的岔子,這臨門一腳,可是不要出現什麼新的問題為妙。打著手電筒,程煜站在門外向裡望去。無論如何,一股失望的情緒還是隱隱約約的在心底升起,程煜看到那裡邊竟然是個足有四五米高,橫寬豎長都差不多接近十米的巨大地下室,但卻空空蕩蕩一樣東西都沒有,彆說什麼珍寶了,就算是裝有珍寶的箱子櫃子或者條案之類的東西都沒有。即便打心底並沒有真的在乎那些珍寶,可此刻發現這裡邊空無一物,程煜總不免還是有些失望。伸出一隻腳,踩在了門內的地麵上,來來回回踩了個遍,似乎並沒有任何機關之類的東西可供觸發。而且,在程煜手中電筒的光束照明之下,他也沒看到地下室內的牆壁上有任何像是機關的東西,土壁平整的連個洞都沒有,也沒有電視電影裡看到的地宮那樣,牆壁上雕刻著各式各樣的花紋之類,這幾乎說明這裡邊並不存在任何危險的機關。打探明白了,程煜這才邁步而入。當他站在那間正方形的地下室的中央處的時候,他唯一的感慨就是紀取善當年是真的不容易。挖出暗渠通往地下河,卻在中間又挖出另外一條通道,反向折回這裡,又在暗渠之下挖了這麼大的一個地下室,這是多大的工程啊,即便是有現代化的機械相助,沒有一年時間也不可能完成。真不知道紀取善當年是耗費多長的時間才能在地下折騰出這麼大的動靜。一點點的挖掘,一處處的去夯實,又一筐筐的把挖出來的泥土運出去,而這還得不影響他們正常的生活,所以注定隻能有很少一部分人手來進行著地下浩大的工程。這完全就是靠時間堆積出來的,多少個日日夜夜,才最終完成了這樣的一個堪稱奇跡的地下室。可地下室裡,卻空無一物,這似乎說不過去。程煜走向一麵土壁,他打著手電筒仔細的觀察著。看到第三麵土壁的時候,程煜才終於看出了一些不同之處。那麵土壁之上,有著很多細小的洞眼,不足小指粗細,程煜用手電筒照進洞眼裡看了看,接近兩寸深。而且,他發現,這些洞眼排列整齊,自上而下一共六排,每排的間距都差不多相等,大約在一尺左右。而橫向,也是相隔半尺左右就有一個洞眼,這些洞眼,顯然都是人為所致。比劃了一下,程煜大概明白了,這裡應該是用來懸掛些什麼的地方。那些洞眼,應該都是鐵釺木楔之類的東西頂進去之後留下的痕跡,就像是現代人在牆上釘釘子一樣,用於懸掛相框之類。但紀取善及其族人,在這裡懸掛的究竟是什麼,那就不得而知了。或許是一幅幅畫像,或許是靈牌,又或許,乾脆就是擱置著橫板,橫板上用於放置某些東西,而這某些東西,有可能就是那些珍寶,也有可能是他們死去族人的靈位。現在一切都消失了,任誰也不可能再知道當年這麵土壁上,到底擺放了些什麼。除此之外,這個地下室就再無任何特彆之處了,不過讓程煜感到驚奇的是,他已經在地下這麼長時間了,卻還從未感到任何氣悶的感覺。要說在暗渠裡倒還正常,流水毫無疑問能帶動空氣,也隨之流淌進來確保暗渠裡的空氣不會耗儘。但拐入紀取善及其族人挖掘的地道以及此處的地下室後,就再也沒有流水幫助帶動空氣了,雖然程煜隻有一個人,消耗不了太多的空氣,但如果沒有新鮮的空氣補給的話,總還是會感覺到一絲絲的不適應的。可這裡卻並未給程煜帶來這種感覺,也不知道是紀取善當年留了氣眼什麼的,還是這裡特殊的地造使得這不算太深的地下就是不缺乏空氣。程煜當然無心探究此事,他隻是來來回回仔仔細細的把地下室檢查了個遍,除了那麵土壁上的洞眼,其他真的就是一無所獲。程煜甚至在地麵上仔細的查探過,他懷疑紀取善是不是在這個地下室裡還挖了什麼地下室用於存放那些珍寶,但卻並沒能有任何的發現。或許,這裡就隻是一個存放族人靈位的地方,又或者,這裡曾經藏著那些朱佑樘禦賜的珍寶,但後來又被紀取善的後人取走了,或者乾脆是變賣一空,畢竟四百年,紀氏族人也需要活下去。倒也沒有太過於失望,原本尋寶這件事就是添頭,能找到當然好,沒有倒也沒什麼可失望的。真要有那批珍寶在,程煜還得傷腦筋該怎麼把東西運回國。........00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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