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傳跟隨著秘書來到了民政長辦公室內,朱政長正等在這裡,見他進來,笑著招呼:“陳主管,請坐。”/br他關照秘書把自己的珍藏的茶葉拿出來,等坐下之後,他說:“陳主管,一晃有兩年了吧?”他感慨的說:“我還記得當初請你來這裡的景象,那時我才剛剛上任沒有多久,時間過得可真是快啊。”/br陳傳說:“陽芝倒是比兩年前好多了。”/br朱顯笑了笑,說:“說起來我這個民政長是撿了一個便宜,你們給我清掃好了屋子讓我搬進來,要是墨蘭公司還在那裡,我難道能比我的前任做的好麼?”/br他肯定的說:“也不過是有誌難伸,有才難展罷了。這好比一個舞台上的演員,舞台搭不起來,搭的不好,那也是唱不出好戲的。”/br他看著陳傳,笑著說:“我看過當初的案卷,覆滅墨蘭公司,就有陳主管你的參與,說是你開了第一槍也不為過,所以彆人覺得你升得快,可我覺得這很合適。大順需要你們這樣有能力的年輕人。/br而我們所能做的,就是為伱們鋪鋪路,幫你們把前麵的路踩結實了,沒有棱角,才能讓你們走的更快。”/br陳傳說:“太過平坦的話,恐怕體會不了前輩的艱辛。”/br朱顯笑嗬嗬的說:“陳主管這話也對,玉不琢,難成器嘛,哎,來,喝茶,這是我從家鄉帶來雲歌茶,每次山中有篤篤敲石聲傳來,才是最好采摘的時候,那時候會有采茶客唱著山歌,在峭壁雲霧之中攀行,我出來這麼多年,有許久沒見到這副景象了。”/br說著,他拍了拍扶手,吟聲說:“溪水擊山石,禪意繞晚林,陌客倚鬆聽,原是雲中音。”/br陳傳拿起茶杯,淺淺品了一口,朱政長這次拿出來招待的確實是好茶,清香甘冽,口舌生津,回味無窮。/br朱顯喝了一口之後,神情之中露出了回憶之色,“說起來我年輕的時候,滿身熱血,天不怕地不怕,有著一股莽撞勁,那時候事是做了不少,人也得罪了很多,總遭同僚埋怨,上官也少有給好臉色的。”/br他忽然失笑下,“有一位同僚對我說了句玩笑話,說我額頭是磕破不少,奈何方向錯了,不該往上,得往下。/br我那時候還很不服氣的,因此蹉跎了許多年,看著許多不如我的人步步高升,現在回想起來,還是滋味難言,很多時候,並不是能力突出就一定能走上去的,還要有人欣賞,有人扶持,有人幫著你。/br千裡馬常有,伯樂不常有啊。”/br他語聲幽幽:“如果沒有人提攜,任憑你有再多的本事,再多的才華,也是難以施展的。”/br陳傳說:“朱政長認為,那些人可以幫到我?”/br朱顯看向他,說:“陳主管,當初我是看著你從這裡走出去的,我願意和你說幾句真誠的話,那些人幫不幫的到你我不知道,這天下間啊,就沒有平白付出而不求好處的道理,要給你好處,那肯定要從你身上得到更多回報。/br你這次回絕了,他們要是就此不再理會你,那或許是好事,可怕就怕他們盯上你,很多人成不了事,壞事可是一把好手,所以你得自己當心了。”/br陳傳點了點頭,他再品了一口茶,就將茶杯放在一邊,站了起來,說:“謝謝朱政長和我說這些話,我明白朱政長的意思,還有謝謝你請我喝茶,我想我該離開了。”/br朱顯笑著站起來,“陳主管,慢走。”又關照秘書,“替我送送陳主管。”/br陳傳對他一點頭,就走了出去,朱顯看著他離開,就回到了辦公桌那裡,戴上眼鏡,繼續拿起案上的文件看起來。/br好一會兒後,秘書走進來,“政長,人送走了。”/br朱顯沒抬頭,隻說:“知道了。”/br秘書猶豫了下,湊到了近前,小聲提醒說:“政長很看好陳主管?可那幾個人可能是中心城議會的人。”/br朱顯在文件寫了一句批複,這才拿下眼鏡,說:“你啊,現在是個什麼世道?到處都在提拔那些格鬥者,掌握武力的格鬥者從未像現在這般受到重視,說明這是大勢所趨,咱們當然要順勢而為了。/br中心城議會?陳主管那種有本事的人,縱然有一時挫折,可也不會一直如此,等到機會一來,就能一飛衝天,又哪有可能真的按得住呢?交好一下沒壞處。”/br秘書恍然,他露出佩服之色,“還是政長考慮深遠。”/br陳傳出了政務廳,就讓車隊送自己回到家屬區,因為現在是下午時間,溫教官應該在巡捕局,所以他沒有急著去打擾,而是回到家裡後,就趁著有空和熟人及以前的老同學打了一通電話,約定過段時間見麵。/br隨後就去做了些簡單的日常修行,保持自身的狀態。/br等到了晚上,大概十點多鐘的時候,他猜想溫教官應該已經回來一會兒了,這才來到外麵的電話亭,打了一個電話過去,等接通後,他說:“溫教官,是我。”/br頓了下,他又說:“教官,肯瓦已經解決了。”/br溫教官有些驚訝,他能預想到這個考察對陳傳沒有什麼難度,但行動這麼快還是出乎意料,這才兩天不到的時間吧?/br他給予回複:“陳主管,我這就打電話和專先生聯絡,不過專先生可能事情多,未必能及時趕過來,等他來了,我再通知你吧。”/br陳傳想了想,說:“我還是過來一趟吧,不好讓專先生等我,再說我有些問題還想請教溫教官。”/br溫教官笑了笑,說:“好,那陳主管你就先過來吧。”/br陳傳放下電話,換了身衣服,將從肯瓦身上搜尋來的一些的東西帶上,然後就出了門。/br不到十分鐘,他就到了溫教官這裡,被迎進去後,溫教官微笑著說:“專先生住在距離這裡不遠的一座旅館裡,我剛才已經打電話和他說了,我們等著就好了,他總會過來的。”/br陳傳點頭,他在客廳坐下來後,就說:“溫教官,今天有精修派的人找我。”/br“精修派麼……”/br溫先生略覺意外,他稍作思考,才說:“像陳主管你這樣有才能又出色的年輕人,其他的流派注意到你並不奇怪。隻是特意追到陽芝市來找陳主管,應該是精修派上層的交代了。/br但你可以放心,流派之間相互有所約定,隻要你加入了純淨派,他們不會再來打擾你的,就算有麻煩,流派也會替你解決的。”/br陳傳說:“這個精修派溫教官了解麼?”/br溫教官說:“精修派與我們純淨派一樣,同樣是從舊時代流傳下來的一個格鬥流派,這個流派在中上層的影響力較大。/br在舊時代,此流派會在高官顯貴的子女中挑選有才能的人進行培養和教導,這個傳統前後貫穿了數個舊王朝。/br他們留下的傳承和遺澤很多,底蘊也很深,隻是在舊王朝,帝室雖然用他們,可對他們同樣非常警惕,所以每朝每代,在拉攏他們的同時,卻也對他們進行持續不停的打壓和削弱。/br到了新時代,精修派走的依舊是上層和精英路線,在政府和公司之中有著廣泛的人脈,並且借助流派之助結成了一個龐大的利益網。/br精修派經常會招攬有潛力的人員作為補充,吸納他們成為自己一分子,讓他們為自己效力。/br他們來招攬你,應該就是想讓你成為外圍附庸,成為他們的馬前卒。/br因為迄今為止,決定精修派的成員在派內地位的,不是實力強弱,而是本身的出身和地位,隻有地位足夠高的人才能得到更多的青睞和教導,極少數才會通過聯姻入贅的方式被接納進去。/br可不要因此看輕他們的武力,他們對真正的有才能的人是舍得投入資源的,流派中的很多格鬥者都非常有實力。”/br陳傳想了想,說:“聽溫教官這麼說,這個流派從古至今似都是依附權力而生?”如果隻是這樣,那其實很傳統的格鬥流派的做法了。/br溫教官說:“他們表現出來的是這樣,可這很可能隻是他們的表層目的,他們應該有更為深層的追求,但這就不是我所知道的了。”/br陳傳又問:“精修派和純淨派有衝突麼?”/br溫教官微笑著說:“隻要不是與對麵的存在勾結,或者被對麵的力量所侵染,那麼流派之間就是可以合作的。/br大轟撞近在眼前,雖然流派之間的摩擦和矛盾一直存在著,因為理念問題,對抗也難以避免,可自上到下都是不允許內部發生較大的爭鬥的,這同樣是各方的共識。/br陳傳了然,接下來他又問了一些關於各個流派的事情,溫教官很有耐心和逐一講解,讓他對如今的局勢有了一些比較初步的了解。/br雖然專先生遲遲不至,不過兩個人似乎都不急,邊是喝茶邊是聊著,一直到了差不多兩三點鐘的時候,院外的街道上響起了清晰的腳步聲。/br溫教官笑著說:“專先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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