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將與神為敵,與神交戰。”
赤紅大議廳的全息星圖光輝下,但丁昂起頭向自己的血親兄弟和表親們宣告道。
“那麼我們應該在精神領域與之交手嗎?”
但丁話音落下的片刻之後,紅色兄弟戰團的第七連連長達曼懷著迷惑問道:
“也許摧毀它們的心靈,它們的身體也會隨之崩潰。”
“是它,而不是它們。”撕肉者戰團的首席智庫斯卡班糾正道。
除了不在此地的墨菲斯頓之外,他幾乎是巴爾上最強大的一位靈能者,如今這位撕肉者首席智庫代替戰團長塞斯出席會議。
“我曾與墨菲斯頓一樣,直視了蟲巢意誌。”
斯卡班強調道:
“我勉強幸存了下來,並借此了解那恐怖的存在那不是我們能在亞空間中戰勝的對手”
“除了帝皇本人,我想不到物質世界中還有其他存在,可以在亞空間中戰勝蟲巢意誌。”
斯卡班的話語讓在場之人又陷入了沉默。
“我們必須在物質世界上消滅它,無論如何它的心靈都是誕生於利維坦的肉體之中,隻要消滅足夠多的生物,蟲巢意誌便會被削弱。”
但丁開口打破了沉默:
“這場戰鬥仍然要在物質領域決一勝負,就在巴爾之上。”
“諸位,猩紅傷疤內除了巴爾外已經沒有讓蟲群補充生物質的地方了,那些尚未被泰倫吞食的世界已被我奪走了生命,除了巴爾我留給他們的唯有灰燼。”
但丁的聲音中帶著不易察覺的痛苦,
帝皇將他們塑造為人類的保護者,但他卻下令毀滅了四十多個有人居住的世界。
而蟲群對於巴爾的執著也使得它們步入險境,
為了直取巴爾,蟲群甚至放棄了那些更富裕的區域,並且在急行軍中浪費了大量的生物質。
“除了巴爾,蟲群已找不到任何東西支撐它們的存在。”
但丁再次強調道:
“如果我們能在巴爾戰勝蟲群,它們將被困在猩紅傷疤之中,不得不忍受饑餓和匱乏。”
“隻要我們在巴爾,在天使堡抵抗住它們它們就將被消滅。”
“我們就像在原始時代的人類,高舉著名為希望的火炬,隻要火炬仍未熄滅,野獸就不得不在黑暗中忍受饑餓直至死亡。”
但丁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所有戰士,
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是一整個戰團的代表,是一支聖血天使子團的化身,但丁要將它們捆在一起,
不是依賴強權,而是依賴自己的威望、榮譽和兄弟間的信賴。
“如今,巴爾上彙聚了一萬年來最強大的力量,這股力量足以保護希望的火炬,灼燒蟲群的身軀。”
“但這支軍隊的規模也帶來了自己的問題如今在場的每個人都是一支子團的主人,背負著相同的職責。”
“二十餘個戰團,兩萬餘戰鬥兄弟,數不清的戰艦和三顆星球,除了帝皇和天使沒誰有權利指揮如此巨大的一股力量。”
但丁的話語再次於大廳中引起了沉默。
“你的頭上有聖吉列斯之血,你的臉上帶著聖吉列斯的麵具。”
血騎士戰團的戰團長約爾陰沉著嗓音開口道:
“彆搞這些政治偽裝了,血騎士將聽命於你。”
約爾的話語雖然尖銳,但卻引起了在場之人的共鳴,幾乎所有戰士都在頷首讚同。
“我們聽說在阿米吉多頓的時候,帝國的指揮官們經過了一係列的辯論才任命你為總司令。”
深紅之刃戰團的戰團長站起身來,這位曾經以為自己是基裡曼子嗣的老將宣告道:
“但在這裡我認為我們不需要,你是我們的親人,你是聖吉列斯的代表,我願意視你為吾主。”
當他坐下時,房間內唯有歡騰。
不過但丁卻明白,許多人和約爾一樣,
他們效忠於巴爾,效忠於聖吉列斯之血,效忠於但丁臉上的麵具,未必願意接受但丁本人的指揮。
但丁明白,真正的權力不是來自於逝者或傳統,而是來自被統治者的認可,
如果不真正得到這份權力,但丁就無法將他們凝成一體,
但丁必要將統治的權利握在自己的手中這當然違反阿斯塔特聖典,聖典規定了任何一位阿斯塔特指揮官都不應該指揮超過一千名阿斯塔特戰士,
不過在場之人都是大天使的子嗣,在乎聖典的應該不多。
但丁麵具下的臉上微微露出一些笑容,為了現實所需,隻能暫時委屈羅伯特基裡曼大人了。
“諸位,我的確取得過許多的成就,但我本質上仍然是個戰士,與你們完全平等。”
“隻有缺席的帝皇和大天使有權將指揮官的頭銜給予我,但若他們兩人確需我承擔這份職責那我必須征得你們的同意。”
但丁環繞四周,語氣中帶上威嚴:
“如果你們當真渴望我指揮你們,那就服從我的第一個命令吧。”
“投票,用自己自己的權力來賦予我權力,讓我成為這場戰爭的統領。”
“好啊!”血騎士戰團的約爾低吼出了聲音:“那就投票!”
“倘若眾人認定你是合格的統治者,不需要依賴聖吉列斯的權威,那我發誓將率領我的兄弟為你而死。”
“但倘若結果對你不利,那我將依照自己的方式,向敵人宣泄來自聖吉列斯的憤怒。”
但丁莊重點頭:“我隻接受我兄弟們賦予我的權力,無論你們如何選擇,我欣然接受。”
霎時間,戰士們開始了激烈的交流,討論是否要效忠於但丁本人,充滿激情的手勢和聲音使得房間內卷起微風,攪動搖曳的火光。
但丁凝望著這一幕,他知曉自己已邁出了第一步,
他有信心贏得這投票的勝利,投票本身隻是一種象征和儀式,令他們效忠於但丁本人而非已逝的原體。
忽然,但丁察覺到了一個目光正在凝視著他。
但丁扭頭看去,隻見撕肉者戰團的首席智庫斯卡班正在注視著但丁。
“你渴望像原體一樣,但丁。”一道聲音憑空從但丁的腦海中響起,那是斯卡班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