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王青鬆出來以後,看著笨重的黃油傘,向著大隊走去。
路程不是很近,大概有四裡地。
走到一半,感覺雨夾雪開始稍微下大了,他這才撐開那個笨重的油傘,向著大隊部走去。
半個小時以後他這才來到大隊部的代銷店。
供銷社隻到公社,但是為了方便老百姓買東西,在各個生產大隊都設立了代銷店。
東西不多,也就一些平常日常用的針頭線腦,煙酒,鹽醬醋,洋火洋油以及農具之類的東西,種類不是特彆多。
逢年過節賣點紙錢和鞭炮。
來到地方,這是一間磚瓦房。
裡麵一張木質櫃台,後麵是一排架子,上麵整齊的碼放著一些東西。
“張叔!”
王青鬆過來以後,對著櫃台後麵的一個男子笑著喊了一聲。
正是那天早上搭對方馬車去路邊的人。
張麻子。。
當然了,當著人的麵他肯定不能這麼叫人家。
沒大沒小。
“哦,王秀才來啦!”
張麻子正拿著一個漆黑的抹布,在擦著一個落灰的酒瓶子。
以前這種便宜酒不要酒票,還能買一點,現在不行了,都要酒票,放這裡估計不少時間了。
王青鬆聞言笑了笑“叔,您就彆埋汰我了。”
張麻子將酒瓶放回身後的架子上,笑了笑“要點什麼啊?”
“給我來一掛炮仗,再給我一刀紙錢。”
“炮仗兩毛一,紙錢一毛。”張麻子熟練的報出了價格,不過他沒有動,而是繼續說道“你們家賒了7毛3了啊!不能再賒了。”
王青鬆對此沒有奇怪。
村裡現在沒錢,有些基礎東西,有定量的可以賒賬,例如鹽巴,煤油這些東西,但不能太多。
酒這類要票的不行。
隨後將新的戶口本遞給了他“叔,我們分家了,那個我不管,正好,您這有多的鹽水瓶嗎?我打點洋油,再給我來一盒火柴。給我兩對門鼻子和兩把鎖。”
家裡門是弄好了,但是沒鎖也不行。
就連門鼻子都被拔了,去乾那啥了。
好在這兩年也開始賣了,因為需求量挺大的,家家戶戶幾乎都要有這個,代銷店也開始幫供銷社賣。
張麻子驚訝了一下,接過戶口本看了一下。
“吆~還真分家了啊!”
不過他也沒有多問,從櫃台底下拿出了一個本子,在上麵登記了一下。
“一個月隻有二兩,一毛5分錢,洋火一個月隻有一盒,兩分錢。鹽水瓶3分錢。門鼻子2毛一對,鎖1毛6一把。要的話我給你弄了。”
“要!”
張麻子聞言,從底下掏出一個鹽水瓶,走到一邊。
隻見對方先用長吸筒把煤油從煤油桶內抽出來,打進一個白鐵吊子裡,再用漏鬥灌進鹽水瓶裡。
量很少,隻有鹽水瓶的五分之一量。
收拾好以後,他這才走過來,拿了一盒火柴遞放在了一起。
“一共,一塊兩毛三分錢。”
王青鬆見狀,將僅剩的一張三塊錢遞給了他。
張麻子拿過去嗬嗬一笑“還能拿出來這麼多現錢呢!”
嘀咕了一句,給他找錢去了。
王青鬆隻是笑了笑。
接過錢在這裡看了看,見沒什麼要買的,打個招呼就直接離開了。
出來以後,雨雪明顯下大了不少。
得抓緊了。
現在天色已經是黃昏,姥爺家距離這裡還要四十分鐘左右的路。
姥爺家,自己家,以及大隊呈三角形,自己家距離姥爺家遠一些,走路大概五十多分鐘。
提著東西出來,沿著通往生產隊的小路走去。
半路上將東西給收了起來。
此時正是吃飯的時間,外麵也沒看到人出來。
走在半路,趁著天還沒黑透,找個麥秸稈堆子後麵,將袋子裝的苞米麵拿了出來倒進馮寡婦的麵袋子裡。
那邊的包裝袋子肯定不能直接拿出來。
至於姥爺帶過來的袋子,他也有些不敢用。
弄好以後這才繼續出發。
一路走到姥爺家附近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路上除了偶爾碰到零星的陌生人,並沒有太多的人。
來到村頭,他沒著急進去,免得碰到人了。
在寒風中又等了十幾分鐘,他這才摸著黑向著姥爺的家裡走去。
心裡則是嘀咕著,千萬彆讓民兵給看到了。
好在現在守夜的民兵數量很少,隻有兩三個,沒辦法完全覆蓋整個生產隊這麼大的麵積。
而且現在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因為夜盲症,其實他現在基本上已經算是看不見了,隻能借著隱隱約約的光線,靠著記憶摸索到姥爺家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