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陀!”
陳景淮死死凝視著金光佛像。
旁側的張首輔喃喃道:“這便是佛陀”
通蓮僧的聲音響徹在整座青藤閣裡,沒有任何遮掩,更像是故意為之。
佛像的模樣確實是隋人從未見過的。
佛像的威嚴也給他們異樣的感覺,不似凡物。
甘梨搓著手驚訝道:“西覃居然真有佛陀”
褚春秋冷著臉說道:“或許在虛張聲勢,僅是菩提寺某種法門具象罷了。”
佛陀是否存在,一直是大隋近些年來最在意的事情。
以前隻是提及佛陀,除了菩提寺,沒有任何佐證,而且菩提寺修行法其實是空樹大師開創,也是很合理的事。
但此時佛陀突然有了形象,不管是不是覃人虛張聲勢,都很難置若罔聞。
陳景淮有詢問過琅嬛神,仙人裡的確有佛陀的存在,可是否在燭神戰役隕落,琅嬛神也說不清楚,因此情況就有了兩種,要麼佛陀早死了,要麼藏在人間。
但以往從未有佛的記載,更像是外來的。
因為琅嬛神非一般神隻,不說能認識所有仙人,大多數還是知道的,尤其是比較強大的仙人,就連琅嬛神都沒有對佛陀有多少了解,要麼是很弱的仙人,要麼便有特殊原因。
這也讓陳景淮更在意佛陀。
如果佛陀其實很強大,那麼站在西覃一方,對大隋自然很不利。
甚至空樹大師的故事就算是真的,也不能保證那是不是發生在佛陀臨死前的事情,死掉的仙人和活著的仙人,區彆可大了去了。
佛像和有玄保持著同樣盤膝打坐的姿勢。
無與倫比的壓迫力衝刷著青藤閣。
小魚腳下地板龜裂。
她已經很難維持站立。
但始終滿臉倔強支撐著。
薑望見此一幕,沒說什麼。
菩提寺的神通再誇張,也非佛陀親至,而且有玄修為有限,恐怕更難堅持多久。
他不認為小魚沒有絲毫取勝的希望。
有玄雙手合十,平靜說道:“小魚姑娘,認輸吧,再撐下去會受傷的。”
小魚抿著嘴,艱難伸手,在氣血之力的牽引下,被放置一旁的劍輕微震顫,瞬間飛入她的手裡,然後抬腳邁出一步,那一步仿佛耗儘她所有力氣,但也沒能阻擋她繼續邁出第二步。
有玄皺眉勸解道:“沒必要做到這種程度。”
小魚卻說道:“公子讓我......全力以赴。”
有玄抬眸看向麵無表情的薑望,隨即點頭說道:“既然不想認輸,那就讓我來結束吧,你可能會受些傷。”
小魚齒間已沁出血珠,咬牙往前邁出第三步。
有玄則認真抬起右手臂,佛像呈現怒目,壓力驟增。
小魚腳下踉蹌,向前跌趴在地。
但有恐怖的氣血哢嚓哢嚓湧出,仿佛咀嚼硬物的聲音,令人感到心悸,隨著一道震響,氣血如狂風肆虐,轟擊著青藤閣,也讓得有玄衣衫獵獵作響,麵部稍覺刺痛。
他有些難以置信看著小魚。
好可怕的氣血之力!
這哪是宗師武夫能擁有的
先前揮出堪比宗師巔峰力量的一拳,果然並非巧合!
小魚似乎漸漸適應,邁步的速度明顯有所加快。
但其實完全是用體魄硬抗,某處有鮮血滲透衣衫,可見肌膚已崩裂,小魚卻渾不在意,一鼓作氣大步向前,揮動手裡的劍,準備斬擊出去。
有玄難免麵露一絲緊張。
甚至薑望也從通蓮僧臉上看出了一些緊張。
他有些恍然般說道:“所以金剛坐禪純粹隻能做到壓製,某種程度上也限製了有玄的行動,如果沒能將對手壓垮,便唯有解除坐禪躲避,但若對手速度很快,便可能直接成了靶子。”
通蓮僧乾笑道:“金剛坐禪不僅於此,隻是有玄沒能完全掌握而已。”
“雖然那位小魚姑娘撐了下來,可隻憑那點速度,是觸及不到有玄的,就算此時解除坐禪,小魚姑娘的消耗也是實打實的,隻要看準機會,就能一擊定勝負。”
薑望笑道:“壓力驟然解除,或許會讓小魚的動作一時失衡,從而讓有玄趁勢反擊,但隻要穩住,也可能順勢讓小魚的動作更快,沒了金剛軀和金剛坐禪,有玄是必然擋不住的。”
通蓮僧笑道:“那就看誰能率先發出最後一擊。”
小魚持劍艱難前行,武夫的體魄隱隱有撐不住的跡象。
有玄很緊張。
他緊張的是擔心小魚受傷太重。
到時候薑望可能會活剝了他。
但儘快結束戰鬥,也是防止小魚受傷更重的最快方式。
所以有玄盯著小魚的步伐,在其最不穩的時候,忽然解除金剛坐禪,迫使小魚壓力驟減而跌倒,他則以最快速度疾奔上前,準備徹底分出勝負。
通蓮僧的笑容變得尤為燦爛。
他雙手合十道:“大局已定。”
薑望接話道:“未必。”
通蓮僧麵露一絲錯愕。
隻見摔倒在地的小魚麵對來襲的有玄,竟是倉促揮劍,動作看起來絲毫力道都沒有,更像是慌亂中的下意識,但劍鋒卻挾裹著無比澎湃的勁力。
有玄仿佛送上門的,直麵接了小魚一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