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那大漢起身,身高足有兩丈,凶神惡煞,「山主,人族修士皆不足信,留著他們做什麼?!不如今日人多,正好煮成一鍋,大家一起吃兩口熱乎的。」
這話一出,頓時引起一片大笑,可那一道道眼神裡,卻冒著綠光。人族修士的血肉,蘊含大量天地靈力,對他們而言,可是再好不過的美味。
大殿內,其他人族修行者,不由暗暗皺眉,悄悄拉開了一些,與無量派兩人的距離。
無量子腦門上,冒出一層細密汗珠,急忙起身,「是熊君聽差了,我家小徒豈敢對山主不敬。」
黑奎山山主本體是什麼,見過的人都死了,如今呈現出的,是一身穿紫袍,身形削瘦的中年人模樣,一雙眸子黑中泛黃,透出幾分邪性。
如今,掃了一眼無量子,略略停頓,擺手道「小丫頭也沒說錯,本山主的確吃了不少人,算不得中傷。」
「山主寬宏大度,但他無量派的人,敢在今日大宴上信口雌黃,算是犯了大忌諱。」那大漢「嘿嘿」一笑,「不妨,便讓這小丫頭,做山主的小妾,就算賠罪了。」
年輕女修一張臉,瞬間慘白,黑奎山主喜女色、好采補,跟他在一起,比死更可怕。
可偏偏,他對這提議,似有幾分心動,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一副等無量子表態的模樣。
老道恨不得拔劍,直接砍死這黑熊精,當初被打的屁滾尿流,狼狽逃竄的事忘了?如今竟舔的這麼厲害!
「咳……熊君說笑了,小徒頑劣,且少不更事,豈有資格侍奉山主,未免太高瞧她了。」
說話間,躬身一拜,「貧道在此,代小徒向山主道歉……下個月,願送來一株三百年份的紫菱檀,作為賠禮。」
黑奎山主皺了下眉,旋即大笑,「無量子道友言重了,不過就是個玩笑,都坐下吧。」
他拉過來,旁邊一名狐女,毫不客氣揉捏幾下,「本山主喜歡的,還是這般豐腴美人。」
狐女不依的嬌嗔兩句,一雙狐媚眼,卻快要溢出水來。
「哼,該死的無量子,若非留著他們還有用,今日便將你們都殺了!」黑奎山主心頭冷笑,表麵卻笑意盈盈,又舉杯,「今日眾位能來,本山主甚是高興,飲勝!」
群妖急忙舉杯,又是一陣阿諛奉承,諸如「山主心胸可納山海」「我等遠不能及」等等,馬屁如潮。
黑熊精抹了一把,胡子上沾的酒水,又瞪了一眼無量子,他當年不過在山中吃了幾個獵戶,就被牛鼻子追殺三天三夜,還挨了重重一劍,傷疤如今都在,自然記著仇呢。
至於舔?這叫識時務者為俊傑,懂嗎?要不然
他一頭沒背景、沒血脈的山熊,能活到今日?這都是技術,學著點。
「聽聞山主,不久前發現了一件異寶?不知寶物何在,可否拿出來,讓我等開開眼界。」黑奎山主召開宴會,不就是想要顯擺,多明顯的事啊,得趕緊把話頭提出來。
果然,黑奎山主聞言,投來一個讚賞的眼神,笑道「本山主,已命人前去取了,算算時間,馬上就能拿回來。」
「山???????????????主大人都看重的寶貝,必不尋常,也不知是如何發現的?」
「嘿!那還用說,咱們山主大人福澤深厚,機緣寶物之類,還不是主動送上門來。」
這話,可謂搔到癢處,黑奎山主仰頭大笑,「黑熊這話,倒是說對了,那件異寶還真是,主動送上門來的。」
見群妖及一眾修士,都麵露驚訝,他心中越發得意,暗道寶物主動上門,這不是福澤深厚是什麼?又想到,與地脈相融之事一切順利,大道可期,不由心情更好。
「本山主月前,灑下一些夢魘之種,準備從凡人中,網羅些血食打打牙祭。本是一件尋常小事,不料竟有幾個,吸入夢魘種子的凡人,竟半途醒了過來。本山主一時好奇,便神念降臨探查,發現救他們的,卻是個凡人女子。」
說到這,他嘴角翹起,露出幾分得意,「也正是那一次接觸讓我發現,這女子魂魄間,竟藏著一團靈光,才能仗此破我夢魘之種妙法。本山主本欲直接動手,生吞魂魄鎖那靈光,但此物甚是玄妙,在我即將得手時,竟要脫離宿主遁走。」
「不得已,本山主隻好暫且罷手,分神化作一枚魂種,打入那凡人女子體內。本來三兩日便可得手,卻足足僵持了一月,魂種才真正成熟,待本山主麾下將此女魂魄帶來,便可取出青光,你我一睹異寶真容。」
說到這,他眼底也有期待、炙熱,能幫一介凡人,硬生生抵擋魂種侵蝕近月,可知不凡。
群妖及一眾修士聞言,無不驚呼、讚歎,暗道莫非這黑奎老妖,真有幾分運道不成?!
就在這時,一陣噪亂聲,從大殿外傳來,破壞了黑奎山主的高光時刻,他眉頭一皺,「何故喧嘩?滾進來!」
下一刻,「嘭」的一聲巨響,殿內被從外麵踹開,一隻狼妖滾入殿中,胸腹凹陷口鼻湧血,眼看著就斷了氣。
群妖(眾人)一驚,繼而錯愕,這是哪來的不知死活之輩,竟敢在黑奎山放肆?不知山主的厲害嗎?!
齊齊抬頭看去,便見一襲青袍,自殿外邁入,姿容俊美,透出一股子書卷氣息。
立於大殿之下,於群妖環伺間,神情從容,眼眸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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