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冠還未說話,便又是一口鮮血噴出,眼前一黑直接昏了過去。然後他做了一個夢,死寂而無儘的黑暗,就像是冰冷的湖水將他吞沒,窒息且令人絕望。
這詭異可怖的夢境無始無終,好似永遠都不會結束,偏偏羅冠的意識是清醒的,他能感覺到自身的不斷虛弱,或許哪一刻他便真的會被這冰冷的黑暗徹底吞噬。
就在意識逐漸模糊時,羅冠感受到一絲溫暖,等他再睜開眼的時候,便發現自己正躺在一處山洞中。地麵鋪著一張皮毛毯子,羅冠看了一眼身上,衣服還算完好,可總覺得不太對勁,突然他表情一滯,從身下摸出一根長發。
腳步聲自洞外響起,羅冠手一抖直接將頭發收起,塗青正快步過來,臉色焦急,「你醒了?真嚇死我了,到底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受了這麼嚴重的傷?」
羅冠心頭一鬆,暗道原來是塗青,搖了搖頭,「沒什麼……隻是出了一點小意外,如今已無大礙。」
「那就好,你以後一定要小心,不要自恃血脈強大就心存大意,你如果出了事……」塗青吸了吸鼻子,俯身趴在他懷裡,雙手將他抱緊。
羅冠略有些不自在,卻也有幾分感動,一隻手攬住她,另一隻手輕輕撫摸她的頭發,「嗯?」他表情微僵旋即不動聲色的開口,「塗青,是你將我送到這來的嗎?」
塗青在他懷裡搖頭,「沒有,是蘇卿天祖……我跟你說,蘇卿與我都有類古血脈,但她已覺醒天祖意識,你日後對她可要恭敬些,我狐族天祖或是九尾修為,日後成就不可限量。況且這一次若非蘇卿天祖出手,你恐怕就危險了,真是要多謝謝她……」
她絮絮叨叨著,羅冠卻已聽不進去了,眼眸之中俱是苦笑。果然是蘇卿……雖某種程度上說,兩者早就糾纏不清,但至少不是「親身上陣」,這終歸是有不同的。可如今……唉,這筆賬真是越算越糊塗,甚至直到現在羅冠都不知道,與自己親近的究竟是誰?
蘇卿?花蕊?又或者大孽淵之物……還是彆的什麼,這種摸不清頭腦的滋味當真古怪。
就在這時,洞外傳來聲音,透出幾分打趣,「你們好了沒有?時間不早,也該回去了。」
是蘇卿!
塗青臉一紅,急忙爬起來,略微整理了一下衣裙,小聲道:「我去外麵等你,你不舒服的話,可以再休息一會。」說罷匆匆走了出去。
羅冠坐起來,先凝神感知了一***內狀況,虛弱與傷勢仍存,尤其四肢百骸間的劇痛,給他感覺就像是整個人被撕成無數碎片後,又原封不動的拚合到了一起。他嘗試著活動了一下,還好影響不太大,吐出一口氣後向洞外行去。
外頭天日慘白,照耀在臉上,羅冠下意識眯了眯眼,蘇卿與其他幾名妖子如今都在洞外等候。
羅冠看了眼對麵的女人,試圖從她臉上察覺到什麼,卻發現她正一臉打趣,「怎麼,羅道友一覺睡了太久,有些糊塗了不成?」除了幾分譏誚外,並無彆的東西。
羅冠道:「我睡了多久?」
蘇卿撇嘴不說話。
塗青道:「已半月了。」
難怪這些人都已經清醒,看他們一個個眉眼間壓抑的喜色,顯然各自有所收獲。
羅冠越過眾人,看向不遠處霞光流轉處,此地距離妖皇道基並不遠,他眼眸有一瞬間的深邃,旋即歸於平靜。
「走吧,出口就在那裡。」羅冠當先邁步向妖皇道基行去,他臉色蒼白腳下虛浮,明顯還未恢複的模樣。
幾名妖子中,虎族、狼族兩人低下頭,眼眸間浮現掙紮,可很快就變成了冷厲殺機。
就在羅冠走近,雙方即將錯身而過時,「轟」「轟」兩人毫無預兆,同時爆發妖力。
在這絕靈之地中,已不知多久不曾爆發過,如此驚人的妖力氣息,瞬間震碎大地,兩人打向羅冠。
哢嚓!
哢嚓!
破碎聲接連響起,原本跟在羅冠身後的蘇卿,隨手將兩人丟在地上,他們脖子呈誇張的角度折斷,氣息快速消散。
其餘妖子瞪大眼,表情震驚且驚恐,一是沒想到虎族、狼族之人,竟敢對羅冠出手,二來則是蘇卿表現出的實力——儘管之前她就很強,可這輕描淡寫如碾死兩隻螞蟻的手段,還是太恐怖了吧?要知道虎族、狼族的妖子,實力在他們中都是最上等。
這蘇卿,竟隱藏的這麼深?!
蘇卿取出一隻錦帕,嫌棄的擦了擦手丟在地上,「看什麼看?不想走的就留在這。」
說罷當先向前行去,走到羅冠身邊時,她看都不看一眼,隻嘴唇微動,「之前答應你的事,我已做到了。」
塗青回過神來,也聽到了這句話,看了一眼羅冠的臉色,又看看蘇卿的背影,她小聲道:「羅冠,你們在說什麼啊?天祖她答應了你什麼?」
羅冠頓了一下,緩緩道:「之前我與蘇卿有一次約定,我幫她一件事,她會在關鍵時刻救我一命。」醒來時他便發現,自己體內並無本源烙印的存在,再加上蘇卿這番做派,顯然是被她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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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塗青瞪大眼,表情不甘,「天祖……她怎麼這樣啊,答應彆人的承諾竟如此敷衍?剛才也算救命嗎?就虎族、狼族兩個賊子,我早就防備著呢,也就是天祖出手快,要不然我也能攔下。」她猶豫一下,「要不然,我去找天祖商量一下?以她的身份,這樣做有些言而無信了!」
天祖的一個人情的價值何等珍貴,她不想羅冠吃虧,以後說不定真的可以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