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之前的事暫時不表,但昨天打人的是簡,挨揍的是肖恩啊。”
“那算什麼挨揍,他除了鼻梁骨折還有其他什麼大傷嗎?等簡出院,以莫利的性格,必然要按基地的規章度降她的評級——啊,我找到了。”
千葉終於看到了f序列,她快步朝著目標進發。
瓦倫蒂追了上去,“千葉,不管怎麼樣,你作為一個成年人,都不應該直接插手到他們之間——”
“我沒直接插手啊,你看我找肖恩了嗎?我來基地這麼多次,連肖恩的麵我都沒見過。”千葉站上陳列架上的移動雙人梯,回過頭對瓦倫蒂道,“上來嗎?”
瓦倫蒂咬住了下唇,抓著千葉伸來的手,踏上了移動梯。
千葉在檢索界麵輸入了莉茲·弗萊徹的名字,移動梯開始平穩上升,在第四層的位置停下,開始向左滑行。
“我也在這個基地待過,我太清楚莫利所謂的‘秩序’是個怎麼回事了。她為人確實非常公正,但說真的,在基地這種完全封閉的地方,這種一廂情願的公正有什麼用呢?”
“……為什麼沒用啊?”
“對某些水銀針來說,在預備役基地的生活,要遠遠比他們轉職獨立以後的生活艱難得多,甚至殘酷得多。”千葉看向瓦倫蒂,“你知道為什麼嗎?”
瓦倫蒂有些茫然,她不明白千葉的所指,在離開預備役以後,年輕的水銀針們就要真正麵對無止境的螯合物戰鬥,無論從何種角度看,基地內的生活都更像是一個美好的繭,一個暫時風平浪靜的避風港。
千葉沒有等瓦倫蒂給出答案,就已經說了下去,“我告訴你為什麼,因為預備役基地,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叢林的地方。”
瓦倫蒂眨了眨眼睛,“我們這兒……叢林嗎?”
“叢林啊,”千葉說道,“人隻有在沒長大的時候才最喜歡扮演‘成年人’,他們能通過貫徹各種‘法則’,來感受自定義的‘大人’是什麼滋味,在這一點傷,肖恩,簡,莉茲都是一樣的。”
千葉一邊說著,一邊從檔案架上找到了寫著莉茲·弗萊徹名字的檔案袋。
過了一會兒,她直接把一排文件全部取下,抱在懷裡,而後一本一本看上麵的文字批注。
“可這時候他們又沒有長大,不知道真正的現實是什麼樣子,所以就隻能想象出一套世界運行的法則,什麼物競天擇了,弱肉強食了……
“剛好,他們這個階段又生活在基地、學校這類相對封閉的地方。在這裡,人和人之間的關係非常單一,不存在什麼實際利益上的衝突,所以,這些年輕人才能將他們想象出的那套規則執行得格外徹底。
“你說要在普通學校,誰做得過分了誰就退學,再不濟,受害者轉學也行,你在基地有退學轉學這種選項嗎?”千葉反問道,“基地就是世界上最叢林的地方——被針對的人除了正麵擊破,根本沒有其他選擇。”
“……也沒你說的這麼嚴重吧,”瓦倫蒂微微眯起眼睛,“這次引起的鏈式反應確實是有點過,但以往我們也不是沒有處理過這種衝突,比如——”
“我知道你們的處理方式,”千葉回答,“不就是我沒回複莫利郵件的那段‘和平期’嗎?肖恩還是在背地裡搗鬼,隻不過礙於基地的懲罰,所以他沒有讓赫斯塔覺察到——沉在水麵以下的惡行並不造成實際傷害,所以就懶得追就了,是吧。”
“當然不是!”瓦倫蒂嚴厲地回答,“如果我們當時知道肖恩背地裡還在乾壞事,我們肯定會追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