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在這個寒冷的夜晚,千葉站在高處往下望,人群在她看來不過是一個接一個的小小人影,她興致勃勃聽著主教說出口的每一個字,一種奇妙的上帝視角在她心中展開。
一張不可見的保護網就張開在此刻,在裡希犯下罪行以後,他在物理世界留下的證據,自有他的朋黨代為抹除,而精神世界的罪惡,則由主教直接赦免……人類的一切偉大美德:團結、寬容與合作,總是在這些人身上展現得淋漓儘致。
千葉看著主教的後腦勺,事不關己地想著明天的新聞會是什麼。
“你果然在這兒。”司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千葉轉過頭,司雷已經快步走到了千葉身旁的窗口,與她並肩而立。
司雷在人群中找了一會兒,“斯黛拉在下麵嗎?”
“應該不在,”千葉答道,“這種場合她不會來,就算是追熱點,她也不愛追這些老男人發表的事件評論。”
——畢竟這些人會說些什麼猜都能猜到,不必非趕到現場不可。
“她這兩天應該挺忙吧。”
“嗯,”千葉點了點頭,“我猜今晚她應該是在準備兩天後的文章——要麼是裡希的訃告,要麼是凶手落網後的事件梳理,具體看後天進展。”
“那今晚你忙嗎?”
“取決於你找我什麼事。”千葉側目,“怎麼了,消失了一整天?”
“我去了趟尼亞行省。”
千葉這時才留心到司雷臉上的憔悴,她的眼眶比先前陷得更深,眼窩呈現出一片青黑色——不過這些細節在暗淡的走廊上並不顯眼。
千葉抬頭想了想,“今天好像隻有一班去尼省的火車吧……還是在晚上五點。”
“對,我是今早淩晨開車過去的。剛好下午三點尼省那邊有趟回譚伊的火車,我就坐車回來了。”
“……太拚了,”千葉收回目光,又看向底下的人群,“斯黛拉估計會很喜歡和你一起工作。”
“你現在怎麼突然變得這麼閒散?”司雷看過來,“我還記得你剛到譚伊的那幾天什麼事都盯得死死的,恨不得把每一份會議記錄和相關材料都看一遍——”
“此一時彼一時,”千葉做了個頗為嚴肅的表情,這種表情在她總是玩世不恭的臉上顯出了幾分滑稽,“我充分信賴我同僚的實力。”
“所以你今晚其實沒事的對吧?”
“不是都說了取決於你找我什麼事——”
“明天後天呢,理論上凶手會出現的那晚,你是不是也不一定要在這兒守著?”
“……你想乾什麼?”
“陪我出一趟宜居地吧,如果你不是非要呆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