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黎各猛然俯身,兩枚十字弩短箭幾乎擦著古斯塔夫的頭皮飛了過去,他卷曲的長發立刻被削去兩縷。隨著兩聲接連的悶響,赫斯塔看見箭體幾乎全部沒入了牆體,隻留下一點指甲蓋大小的末端在外。
司雷拔出了手槍,然而周圍的一切變化得太快,她根本沒有覺察到敵人在哪兒,狹窄的走廊已經再次陷入沉寂。
黎各的雙腳緩慢調整著方向,她側耳傾聽,麵門始終朝向那個可疑的聲源。
“要轉移嗎?”司雷輕聲問。
“你帶布理走吧,”黎各輕聲道,“簡和古斯塔夫留在這兒。”
“不,我必須留下。”
“為什麼,人多反而容易讓我分心。”
“你就當我不存在,”司雷努力以視線檢索四周,“風險我自己承擔。”
“行,你自己說的……”黎各的聲音小了下去,眉頭越皺越緊,她聽到一陣令人不安的蜂鳴聲正由遠及近,“小心管道!”
那些貼牆安裝的金屬管道突然開始以極高的頻率震顫起來,它們已經被棄用,新的管道並不經過這裡,但這裡的舊管仍未被拆卸,有數不清的異物正在管道內部猛烈碰撞——也包括拴著布理的那條。
布理驚恐地感受著鐵鏈上傳來的顫動,他的嘴雖然被膠帶封死了,但這會兒還是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嗚嗚聲,他看向司雷,目光露出強烈的哀求。
還未等司雷拿穩鑰匙,離她幾米高的管道突然齊刷刷炸裂,聲音震耳欲聾。工整鋒利的斷口趁著爆炸的餘威向周圍彈射,以各種角度楔入地板、天花板和牆壁,巨大的震動使司雷頓時失去平衡,鑰匙也落在地上,隨著整塊地板的傾斜而滑向邊緣的牆壁。
——她們所在的建築正在晃動。
“該死——”司雷抓緊一旁凸起的牆體,目光緊緊追隨著鑰匙,然而她隨即就聽到了一串近乎病態的笑聲——兩節碎管不偏不倚地落在布理的手腳之間,恰恰好斬斷了他的手鏈與腳鏈。
這陣恢複自由的狂喜並沒有維持太久,布理狼狽地撕下了自己嘴上的膠帶,呼吸也變得更加劇烈,他顫顫悠悠地站起身,目光又再度變得茫然,他的視線越過赫斯塔,緊緊追隨著仍在閃避各種危險的黎各,“救救我……也救救我啊!”
“什麼意思,你也有危險嗎?”赫斯塔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它來殺我了……”布理絕望地狂叫,“它來殺我了!”
“你清醒一點!”司雷抓住了布理的領口,“什麼來殺你了……現在才過去了一天——”
“今天幾號!?今天幾號!?”
“19號,”赫斯塔回答,“馬上&nbp;0&nbp;號。”
布理的眼眶湧出淚水,他靠著牆,全身的肌肉再度鬆弛下來,喉嚨裡發出一串壓根聽不清的的低語——突然,又一枚十字弩短箭擊碎離他頭頂寸許的磚牆。
布理整個人呆住了,他微微抬頭,兩眼猙獰地凝視著那支差點要了他命的短箭,一點碎石與落灰墜下來,灑在他的額頭,仿佛讓他整個人都成了石像。
緊接著,布理突然手腳並用地站起了身。
“你們要死自己死……不要拉著我……”他喃喃地轉動手腕上的鐐銬,好將它們都固定在小臂上方,“爺是要撐到最後的人——”
“彆動。”司雷以槍指著布理的腦門,“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