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兩人又聊了幾句,丁嘉禮開始兜售他的穿衣哲學,赫斯塔不甚用心地應和著。
忽然,她看見自己的房間開了一條小縫,丁雨晴悄無聲息地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女孩看見哥哥和赫斯塔站在一起,不由得露出一個狡黠的微笑。當她與赫斯塔視線交彙時,她指了指丁嘉禮的方向,然後輕輕碰了碰自己的後頸。
這個手勢的含義很清晰——「他今天噴香水了嗎?」
赫斯塔不動聲色地緩慢點頭,然後悄然向丁雨晴比了個大拇指。
丁雨晴無聲發笑。
門鈴在這時又響了,丁雨晴快步走去開門,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兩手提著超大的購物袋從外麵進來。這人低頭換鞋的時候,丁嘉禮已經過去打招呼了,三人在玄關那裡說了幾句話,然後一起上了二樓。
赫斯塔仍然站在原地,整個客廳忽然就隻剩下她一個人。
四下安靜下來,她能清晰地聽見廚房裡傳來徐如飴和做飯阿姨的談話,也能聽見樓上小女孩雀躍著喊爸爸的聒噪聲。
赫斯塔打了個嗬欠,靠坐在沙發上。
幾分鐘後,門鈴又響。
第一遍門鈴時赫斯塔有些出神地望著玻璃窗上自己的倒影,沒有起身,直到廚房裡的徐如飴喊了一聲,“哎是不是有人按門鈴?你們誰去開開門啊!”,赫斯塔才如夢初醒。
她走向玄關,按下門把。
門外的年輕男人摘下他淺棕色的費多拉帽,“你好,打擾了——”
男人抬起頭,四目相對,赫斯塔看見一雙熟悉的、灰藍色的眼睛。
年輕男人的笑容凝固在臉上,原本有些躬曲的背也立刻挺直了。
——這正是昨天下午,那個在文彙樓素描室裡彈鋼琴的人。
他微微張開了嘴巴,下頜輕顫,雙頰迅速變紅,仿佛馬上就要開口解釋什麼,但卻始終說不出一句話。
赫斯塔麵無表情地凝視著他,這一瞬的反應無疑說明了對方視力完好。
客廳變得更安靜了。
忽然,二樓傳來一陣腳步,丁嘉禮聽見門鈴走了下來,愉快地同門外來客打招呼。來客完全不敢抬頭,又把帽子重新扣回了頭上。
“你怎麼才上來,我們全家人都在等你一個!”丁嘉禮攬過了對方的肩膀,順手接過他提著的果籃,“我媽說等你來就可以開飯了。”
“……抱歉。”年輕男人磕磕絆絆地開口。
“哈哈哈,你為什麼這麼拘束啊,放輕鬆,我家裡人都很好講話的!”丁嘉禮拍了拍朋友的肩膀,看向赫斯塔,切換成通用語,“我來介紹一下,我朋友梅思南!”
在赫斯塔的注視下,梅思南重新把帽子扣回了頭頂,他低著頭,“……嗯,衛生間在哪兒?”
“我帶你去。”
……
一刻鐘後,眾人紛紛下樓入席。
在這張八人方桌上,徐如飴與丈夫相對而坐,占住長桌最中間的兩個位置。徐如飴兩側坐著自己的兩個女兒,她丈夫兩側則分彆坐著丁嘉禮和女婿,總是很聒噪的小女孩兒跟在媽媽身邊,而方桌的兩頭,則是赫斯塔與梅思南。
宴飲開始,所有的好菜都擺上了飯桌,眾人照例碰杯,但都隻是輕輕磕了一下桌子邊沿。
徐如飴的丈夫先開口講話,赫斯塔基本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但桌上很快就起了一片笑聲,所有人都高興地望著他。過了一會兒,丁嘉禮興奮地插了兩句話,大家笑得更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