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太清楚這些事,”赫斯塔目光垂落,望著棋盤,“等我明天問問。”
“問問吧。彆到時候弄成好心辦壞事了。”
說罷,徐如飴站起身就要往廚房去,丁貴生隻能瞪眼聽著妻子與赫斯塔的對話,眼看徐如飴又要走,他忍不住又嗬了一聲,半個身子轉過去,“讓你問的問題你問了嗎?”
“她也不清楚保險的事,”徐如飴沒好氣地回答,“她也得去問!”
“……誰讓你問保險的事情了!讓你問她家是乾什麼的!”
“你想知道就自己問啊。”
廚房的門驟然拉起,發出一聲不大不小的撞擊。
丁貴生往赫斯塔那邊看了一眼,他輕咳一聲,“……今天先下到這裡,棋子都擺著,明天我們接著下。”
赫斯塔還沒理解他話裡的意思,就看見丁貴生起身追去了廚房。她目送丁貴生離去,片刻後,抬頭看向了二樓轉角處——苗苗扒拉著牆棱,正朝她這裡看來。
赫斯塔敲了敲棋盤,“……來下棋嗎?”
苗苗沒有回答,這個一向聒噪的小朋友什麼也沒有說,隻是立刻轉身跑回了母親的房間。
客廳又安靜下來,隻剩赫斯塔再次麵對這無人的客廳。
眼下在這棟複式小樓裡,算上她自己一共住著八個人……然而除了先前宴請梅思南的那一晚,這個偌大的廳堂幾乎總是冷清的。
她的目光再一次掃過周遭的一切,儘管徐如飴已經將這個客廳再次收拾了一遍,但除了那幾個消失的花瓶,她還是輕而易舉地找到了更多的蛛絲馬跡——很明顯,今天又有人在這個客廳裡吵架,並且又砸了東西。
回到房間,赫斯塔打開燈,就看見桌上的木雕小鳥從邊角挪到了中心。
她往衣櫃的方向看了一眼,仍像往常一樣坐去了桌前,拿起紙筆書寫起來。
約摸半個小時後,衣櫃裡傳來輕微的響動,丁雨晴翻了個身,拉開櫃門。
“……你回來了?”
“嗯。”赫斯塔轉過椅子,“睡得好嗎。”
“哈,就那樣。”
丁雨晴坐在櫃子裡,似乎並沒有要出來的意思。
此時赫斯塔的房間沒有開頂燈,隻有那盞書桌上的台燈亮著,照得桌麵一片雪白,而除此之外的地方則顯得更為昏暗。
“……你在寫作業嗎。”丁雨晴問。
“不是,寫一個分享會的提綱,”赫斯塔回答,“關於野外求生的。”
丁雨晴一怔,“你們還學這個啊……我能看看嗎?”
“還不能,”赫斯塔笑道,“但等定了稿,就可以給你看。”
丁雨晴也笑起來。
她揉著睡眼惺忪的眼睛,慢慢從櫃門裡出來,赫斯塔聽著她長而舒緩的呼吸,每一聲都像在歎氣。
兩人誰都沒有再說話。赫斯塔坐在椅子上,仍望著丁雨晴的背影——她赤著腳,悄無聲息地走到門邊,手剛剛碰到門把,又回頭。
“我回去了。”
“嗯,”赫斯塔說,“早點休息。”
丁雨晴笑了笑,仍站原地,沒有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