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任何一個故事的角色,倘若在故事結束時她能被作者全然忘記,那她就獲得了全部的自由——走在故事邊緣的人不必承擔長久的凝視,她隻要做好自己該做的事,等到任務結束的時候就可以徹底離開舞台,此後銷聲匿跡……”
正此時,草坪另一頭,二三十個年輕學生被體育老師召集到一塊兒,開始列隊並散開做熱身運動。
向寒山站起身,拎起自己的巨大行囊,與赫斯塔一同朝草坪邊緣走去。
寒山背著包走在前麵,領先赫斯塔大約一個身位,她興致勃勃地講著自己的感悟,赫斯塔聽得出神,這略顯幻夢的話題由她細細道來,聽起來反而像是某種略顯陌生的世俗智慧。
兩人的腳步都漸漸慢了下來,她們行至一處無人的長亭,亭廊兩側的落葉堆積在地上,沾染著昨夜的新雨氣息。
向寒山在廊邊坐了下來,“……等到聚光燈從她身上移開,屬於她的人生才真正開始。那時候,她終於可以免除被凝視的危險,從所有莫名的責任裡解脫——過去那一段作為劇情人物的既定命運已經走完了,所有未知的將來都是屬於她的……完完全全屬於她一個人。
“想想看,”向寒山笑著道,“這不令人激動嗎?”
赫斯塔望向眼前人。
“你說的這個‘未知’,這個……‘將來’,它在現在,在此刻是不屬於你的嗎?”
“現在當然不屬於,”向寒山答道,“我一個&nbp;npc,現在還有一堆要履行的職責——”
“誰給你的職責呢。”
“造物主啊,我前麵都講過了,”向寒山回過頭,“你可以把它想象成一個巨大的遊戲、或者文本——”
“可這隻是你的假設,”赫斯塔輕聲道,“你沒法證明它是真的——”
“確實,不過你也沒法證明它是假的,”向寒山笑得更開心了,“而且這樣的假設不好玩嗎?為什麼非要計較它是不是真的呢?”
赫斯塔沉默了一會兒。
“因為你說你想要自由。但聽起來,你又像是專門給自己造了個觀念的囚籠,以此解釋為什麼此刻無法自由。”
“不要這麼嚴肅嘛……”向寒山踢起腳下的樹葉,“如果你對這個話題不感興趣,我們也可以聊點彆的。”
“我感興趣啊,不久前我還和我的朋友討論過類似的問題,”赫斯塔回想著,“差不多是今年夏天的時候——”
“我突然想起來今天還有事,”向寒山突然一拍腦門,再次抓起了自己的巨大背包,“我先撤了——啊,你放心,提綱我會儘快交給林驕的。我們這周四晚上有集會,我估計她會在那個時候邀請你。”
“好。”赫斯塔點了點頭,“那我等你們消息。”
兩人朝彼此揮了揮手,赫斯塔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望著向寒山遠去的背影。
剛才的談話,結束得實在有些倉促。
……
周三下午,赫斯塔如約坐進了俞雪琨的谘詢室。
“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赫斯塔輕聲將昨天了解到的新消息大致說了一遍,“林驕已經約了我周四晚上去文彙樓,我猜她可能會順便提顧問的事,但不管怎麼樣,到時候我都會拒絕的。”
俞雪琨十分欣慰,“這樣最好。”
“她們怎麼能請到一個貨真價實的水銀針來做顧問?這在十四區是允許的嗎?”
“凡事都有例外嘛,”俞雪琨笑著道,“你看法恩現在不就卸任了?”
“她們到現在都沒告訴我那到底是個什麼社團……你了解嗎?”